我一下子就定住了。那颗饱满的泪珠,跟葵花点穴手似的。
何太尉更是感动得泪花闪闪,嘴唇蠕动,都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罪臣劳爷如此记挂,真是罪该万死!”
泪水是这个世上最慈悲的东西,往往慈悲中带着恶毒,是最佳的药。古代的人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以为只有用情至深才会流泪。没有想到演艺业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哭功是表演系的一门必须课。贾杜康是自学成才者中的佼佼者。
“太尉快起来。”贾杜康扶起再次跪下的何太尉,“小王今天来,不仅仅是来看太尉的,还带了一个人来,她有话要跟太尉说。”回身拉了拉站在他背后一身男侍从打扮的我,向何太尉介绍道:“这是小王的义妹…”
“是曼姑娘吧?”贾杜康还没有说完,何太尉接了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和贾杜康都一惊,竟然连消息不通的牢房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啦?
转念一想,他只是最近才转站到这里的,前几天他还是三公之首的太尉,一定是在主母的宴会上见过我了。
“是,正是曼陀。何太尉,时间宝贵,曼陀就开门见山了。我和爷今天来看太尉,是帮太尉伸冤的。太尉可方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们?”我清了清嗓子,上前问道。关于这个案件情况,每次都是靠陈谓带回的只言片语。中间可能夹杂中他的猜测;可能他把重要的消息遗落了,把细枝末节夸大了,所以我必须亲自来一趟,亲耳听听何太尉自己的陈述,这样才好排兵布阵,进行较量。
何太尉看了贾杜康一眼,没有答话。贾杜康忙道:“曼姑娘的意思就是小王的意思。太尉尽可直言。”
何太尉这才慢慢叙来:“是罪臣一时大意了。最近一段时间,老是闹私买私卖兵器的案件,抓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虽说这是李廷尉负责的,但是臣一直也在留意。那天傍晚时分,家丁在门缝里捡到一封匿名信,拿给我看。信上说武门外的龙王庙夜里二更时分有人买卖兵器。臣当时没有想到是诈。带着自己的护卫就去了,果然有群人在弄兵器,见我们来,也不躲闪,反而高兴道:‘何太尉,您才来?看看这批货怎样?’我还在纳闷他们说什么呢,李廷尉就带着人冲了进来,说什么我私买兵器。那群人竟然咬定我是顾主。这不,李廷尉上书说臣密谋造反。”
何太尉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想了想,这个李廷尉好像是三王爷梁宴苴的亲臣。从前他是三王爷的老师,以后也是因为三王爷比较争气,很多政见与国主不谋而合。国主才渐渐注意到他这个老师。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李廷尉从此仕途一片光明,像是挂了一只一千瓦的强光灯似的。没有五年的时间,就从一个五品小官混到了正二品的廷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