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让他把烟骨全都磨粉然后跟石灰粉掺在一起,自己跟方氏还有茉莉一起,把烟叶都切碎,搁在盆里用开水泡到水温能伸进去手的时候,就用力反复地搓烟叶子,如此换了三回水,搓得烟叶子再也泡不出汁液的时候,才把渣滓全都过滤出去,将所有搓洗烟叶的水都混在一起搅匀。
等这些事儿都忙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晚,站在对面都瞧不清楚对方的眉眼,方氏和茉莉都累得直捶后腰,荷花开始心里着急干活还不觉得,现下一歇下来就觉得胳膊和后背都酸疼不已。
她双手顶着后腰往后挺了挺身子,呻吟一声道:“可累死我了,腰都要折了。”
方氏闻言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有个啥的腰,你让我们搓这么多烟叶子是要干啥?”
荷花看看天色道:“明早再说吧,把这些水喷在蜀黍的叶子上,就能杀死蚜虫,不过我还没想好咋做个东西喷起来才方便,总不能拿着瓢到地里去乱泼吧!”她皱着眉头寻思了半晌都没想出有啥好法子,正好见博荣回家,便求助于他,“大哥,能不能想个好法子,弄个什么方便把这些烟叶子水喷到蜀黍的叶子上。”
博荣看了看地上好几盆几桶的液体,寻思了片刻就钻进仓房里翻找起来,最后举着两个圆筒状的物体出来道,“用这个行不?”
荷花定睛一瞧,不禁暗骂自己笨死了,博荣拿出来的东西并不稀罕,不过就是农村娃儿常玩儿的水枪,是用一个木筒和一根儿木头芯儿组合而成的,最前面开一个小口,有些像注射器的构造,但是没有那么好的密封性,虽然大部分水都会从前面喷出去,但是也还是会有少许的沿着缝隙漏出来。她抽了些水试试看,不禁又是皱起眉头,水枪的功用主要是要把水又远又快地喷出去,力道还有些大,对于喷洒药液的事儿似乎还是不太合适,她盯着那木质的水枪愣神,心里一直想着,前面的水嘴若是能变成花洒就好了。
“花洒?那是什么东西?”博宁奇怪地问。
荷花这才惊觉自己把脑子里想的事儿都直接说了出来,见家人都盯着自己等着答复,只好连比划带说地形容了那个花洒的模样。
祝永鑫闻言似乎若有所思,拿着那水枪前后端详了半天,自己拎着刀去寻了块儿趁手的木头琢磨起来,荷花见这个是术业有专攻的事儿,自己就也不再费心,不过在心里更是坚定了鼓动祝永鑫去学些木匠活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荷花就让祝永鑫去叫了四叔来帮忙,全家动员趁着露水未干先把拌好的烟骨粉和石灰粉撒在地里,然后方氏,茉莉拎着水枪去喷洒药水,荷花和博宁在后头帮着运送药水,祝永鑫又去帮着老祝头那边弄烟叶子和烟骨粉。
就这样忙了三天,终于把所有的药水都洒到田里,烟骨粉和石灰粉也都泼洒完毕,荷花去自家地里翻看叶片,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一只蚜虫,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老祝头这回难得的没有犯倔,却说小时候也听说烟叶子能驱虫,只是不知道咋用,就跟着祝永鑫和祝老四兄弟俩忙活了几天,把地里也按照荷花家一样拾掇出来,果然原本招来的蚜虫都死得差不多,新的却也没再出现。
早几天荷花家弄的时候,已经就告诉了左邻右舍的乡亲们,但是大家都还是不太信这个法子,还是按照以前传下来的土办法去熏艾蒿,只有少数跟荷花家关系好的或是家里有人脑子灵活的,才来学了法子去弄,他们的下手就已经稍稍有些晚了,有些叶片都已经被蚜虫的蜜液浸得变红,但好在是挽救的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没过几日,蚜虫就越闹越凶,用艾蒿熏虫的那些人家虫害越来越厉害,严重的叶片都有秃脖和瞎尖儿的现象,而蚜虫的蜜液又引来了蚂蚁等嗜甜的昆虫,一时间顾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这才想去看那些个用烟叶驱虫的人家,见地里的苗儿长得挺拔健壮,这才开始后悔不迭,等再去买烟叶、烟骨和石灰粉,早就已经比荷花家买的时候贵了一倍不止,更是心疼得肠子都绞劲儿。
齐老五家里蜀黍都没了,所以反倒是轻省了不少,早熟的菜已经能收了去卖,之前听荷花的话多浇了几遍(www.biquwu.cn)水,一棵棵菜都水灵灵地煞是喜人,一路赶车到集市上都不见有多少委顿,每日都早早地卖光了收工回来,心情好的见到谁都咧着嘴傻笑,到处说老祝家荷花本事老大。
日子眼看就要入伏,天儿也一天天的热了起来,虽说比不得南方那边的挥汗如雨,但是每日在田间地头干活,也都是要汗湿衣背。
荷花家趁着还没入伏,急忙地收了园子里春夏的时令小菜,开始翻地准备着种萝卜和菘菜,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菜,但是老祝头却向来都是萝卜菘菜全都头伏一堆儿种下去,他自个儿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只到这么多年都这么种。
祝永鑫这回倒是想着来问了问荷花:“萝卜和菘菜你说咋种?”
“按着爷的法子种就是了。”听祝永鑫特意地来问自己,荷花心里很是高兴,至少说明家里已经开始越来越重视她的意见,以后想要做什么也就会变的更加容易,不过萝卜和菘菜一起种还是分开种,其实分别并不是很大,齐家村位置靠北,都在头伏种下去,菘菜能在下霜之前更好的抱心儿,所以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她也就点点头肯定了老祝头的手法,不过心里却是惦记着地里的洋芋蛋子,最近天气干燥,那东西旱了涝了都是麻烦,还是得找齐老五去引点儿水来湿湿地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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