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见荷花的神色很是严肃,也收敛了笑容,把小眉头拧得紧紧的,托着腮帮子困惑地看着荷花。
茉莉进屋瞧见这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对着发呆,抬手一人头上敲了一下道:“不去收拾桌子准备吃饭,在这儿比谁眼大呢?”
栓子听到吃饭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也忘了头上刚被敲了一记,张着手冲着茉莉要抱抱。
天气一天天的转冷,祝老四的婚事也定下了最终的好日子,全家一起张罗着把荷花家原来的三间房里外粉刷一新,炕也都扒开重新通了一次,屋里屋外收拾得齐齐整整,就等着新娘子家里把置办的家具送来。
还差几天送嫁妆的时候,女方家忽然打发了人过来说嫁妆里准备的是婚床,结果又着急地拆了东屋的火炕,把地面和墙壁都平整好了。
祝老爷子背着手过来看孙子的新房,听说要用床不用火炕,忍不住嘟囔道:“你们这些个年轻的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边寒冬腊月那是多冷的日子,那个床你铺的再多,能有火炕暖和?岁数小的时候不觉得,到时候着了寒气,到了你爹娘那个岁数,你就知道难受了。”
祝大姐赶紧过来搀着老爷子道:“爷,人家女方家置办的是床,咱总不能说让人家换了吧?西屋还有炕呢,大不了冬天就去西屋睡也是一样儿的。”
方氏找了村里几个巧手的姑娘,买来红纸剪了许多的喜字,还有喜鹊登枝、榴花榴子、百年好合、鸳鸯戏水什么的一大堆吉利花样儿,屋里贴的都是吉祥的花样儿,外头的窗框、门框,杖子上都贴着喜字儿,齐老五还给糊了两个大红灯笼挂在了门口,焕然一新的房子顿时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祝老四平时再大大咧咧,这会儿要做新郎倌儿了,终于开始有些抹不开脸儿,任谁打趣也都是笑笑不吭声,天天只埋头干活儿,不是修杖子就是修整水沟,要不就是上山去砍柴,然后劈好码得整整齐齐摆在柴棚里。
成亲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二,眼瞧着还有三两天就要到好日子了,方氏在屋里瞧着外面白得耀眼的雪地,把手里的针往头发上蹭了蹭,继续纳着鞋底道:“看样你爹和你大爷是来不及赶回来了。”
“还有两天多呢,说不定能赶上呢”荷花窝在炕上取暖,“爹走之前不就说日子大致定在十一月中,虽说没定具体的日子,不过爹说会尽量赶回来的。”
“老天保佑能赶回来吧”方氏念了声阿弥陀佛,“家里几个兄弟里你爹跟你四叔最好,这两年一直惦记着他的亲事,若是能看见他娶媳妇,你爹肯定能乐得多喝几杯酒。”
“呦,弟妹这话说的,难道老2跟博凯他爹不亲厚不成?”李氏掀开屋门的帘子边进屋边说。
“什么风儿把大嫂吹来了,外头冷吧?赶紧上炕暖和暖和。”方氏把李氏往炕上让,然后道,“大嫂听东西可真是会听,只捡着那么几个字儿听了去,大哥如今妻贤子孝的,哪里有什么值得我们挂牵的,老四拖了好几年还没成亲,他自然是心里惦记着,而且毕竟大哥是兄长,老四是个幺弟,谁疼谁也是明摆着的不是。”
“我不过就是跟你玩笑一句,看招出来的这一堆话,你这嘴皮子也跟你家荷花学得利索多了。”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家这新盖的房子就是暖和,我家再怎么烧柴都觉得四下透风,那房子都快二十年了,怕是也该翻盖翻盖了。”
“大嫂要是想翻盖房子还不简单,地基什么的都不用动,不过是弄弄上头,家里的兄弟再帮衬一把,花不了几个钱儿的。”方氏没弄懂李氏的来意,见她东拉西扯的,也只能顺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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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内宅多纷扰,我是正妻,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