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荣站在长廊的转角处,看着孙建羽眉眼暗淡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三个人之间的事儿,他虽不敢说全都清楚,这么多年却也看出个**分的模样,齐锦棠跟荷花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之间本就插不进旁人,更不要说锦棠对荷花一直呵护有加。
孙建羽的这份情不知时候生出来的,如今却在心里蔓延缠绕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得不到却又放不下,只落得这么个黯然情伤的模样。
想到这儿,博荣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头道这南方就是不如咱们北方舒服,大冬天里下雨,阴冷得让人难受,我陪你去喝几口热酒,暖暖身子。”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孙建羽露出个苦笑,也伸手搭在博荣的肩头,“走,今个儿咱们不分上峰属官,只论!”
“好,今个儿我陪你喝个痛快!”博荣把孙建羽带去客房,吩咐厨下弄几个简单的下酒菜,再烫些好酒送。
孙建羽愁肠满腹,几杯酒下肚就已经醉眼朦胧,趴在桌上大着舌头对博荣道你、你说,若当年我能看清楚自个儿要,如今荷花说不定就是我的妻子了,也用不着这般牵肠挂肚,想要关心她却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博荣听了这话,忧心地看着孙建羽,早就觉得不该让他,如今荷花又是早产又是出大红的折腾,反倒更加刺激了他,如今听了他这话,心里转了几个圈儿,也不该说才好。
孙建羽却根本没打算等博荣说,自个儿就先自嘲地笑起来,“你用不着说我也明白,锦棠跟荷花中间是谁都插不进去的,我也不是这么没自知之明,只不过,给自个儿找个念想儿,安慰安慰自个儿罢了……”说着抬手又干了一杯酒。
“建羽,你慢点儿喝。”博荣这会儿才发觉,叫他来喝酒简直是个糟透了的主意,如今看着他喝水似的,一杯杯不停地灌,劝都劝不住。
“博荣,你……你别管我,就、就让我喝吧!”孙建羽伏在桌上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就她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看着锦棠对她那么好,我心里也替她高兴。她从小就聪明,一直都自个儿要的是,不像我,浑浑噩噩的,这么大岁数了才,过的日子根本就不是自个儿想要的……”
“建羽,你喝醉了。”博荣如今也只剩下了叹气,不由得也陪着喝了一杯。
“外人看我仕途、、……可谁我心里的苦……”孙建羽继续往嘴里倒酒,手已经抖得端不稳杯子,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衣服上弄得一片狼藉。
“你的结都在自个儿心里,你都明白,却就是跨不出的心里的坎儿,劝你的话我就也不说了,那些你都,而且根本屁用没有。”博荣陪着喝得也有些上头,也渐渐放得开了,“这件事儿,搁在你心里这么多年了,你也看到她如今过得如何,你俩这辈子就是没有缘分,你又何必为此苦着一辈子……”
“你以为我想这样苦着自个儿?你以为我不想放开她过的逍遥日子去,可我放不下,我他**的放不下……”孙建羽一着急抄起酒盏砸了个粉碎,眼睛通红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把头埋在肘弯半晌都没抬起来。
屋里一格外寂静,两个人都不知该说才好,干脆就比着喝酒,等小秀寻的时候,两坛子酒都喝得见了底儿,酒盏、碗盘摔碎了不几个,满地都是碎瓷片子和残羹冷炙。两个人满脸通红地趴在桌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嘴里还喃喃地说着再来一坛,一醉方休之类的醉话。
“这可真是……”小秀踮着脚躲开地上的瓷片儿,见两个人一时半会儿都难醒,又气又恼地道,“真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吩咐留下两个人收拾屋子煮醒酒汤,又急急地朝产房那边。齐锦棠早晨去看过齐母,见她没有大碍,便又回产房去陪着荷花,这会儿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锦棠。”小秀进来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