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聂凌卓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看着年初晨看了多久,但当年初晨攒动了双眸,醒来的那一刻,他没有错过。
年初晨睁开瞳眸的刹那,周围陌生的一切,以及喉间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有些恐惧,仿佛在火场里的那一幕又再次如影随形的跟随着她。
她拼命的带着那个女孩儿离开,可偏偏每一扇门的背后就是炽热的火苗狂肆来袭,每一个出口都被堵得死死,她们根本无处可逃,那个时候其实是有绝望在心底撩起的,是满心的绝望和害怕充斥在心间。
甚至,在后来她们两人在没有丝毫力气的情况下,年初晨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那里了。
若是她就那样死了的话,年初晨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甘心,她不甘心,有太多遗憾的事,也有太多没有去完成的事。
她自认为没有做好一个妈妈应该做的事,也承认没有做好一个好老婆,对聂凌卓实际上或多或少是有些亏欠的。
此时,年初晨耳边是聂凌卓无比呢喃又关切的声音,顺着他的声音循迹而去时,正好对撞上了聂凌卓万分焦灼又急切的眼神,瞳仁里布满了厚重的难受。
“还好吗?身体哪里不舒服呢,要告诉我,不要怕我担心就瞒着。”
聂凌卓口吻虽然好像依然很强势,但实则是注满了宠意,无尽的宠爱自眼神与言语里不断的倾泻出来。
“哪里疼,就说出来,不要忍。”聂凌卓补充着,目光如炬的盯着年初晨,好像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年初晨蹙了眉梢,在亲眼见到聂凌卓的时候,有些诧异,原来之前在耳边出现的那些声音不是她幻想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聂凌卓来了。
年初晨的视线怔怔的看着他,一瞬不瞬的,恍如是在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是她虚幻出来的。
是知道她遇到了一点事,就来了吗?是风尘仆仆,心急如焚赶过来的吗?
“我……我……喉咙痛……”年初晨刚要开始说话,可声音怎么说也说不出口,而聂凌卓则更是只见年初晨口型,就是听不到任何的身影。
顷刻,聂凌卓皱眉,心跳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样狂肆凌乱的跳跃,“怎么了?喉咙痛对不对?”
他看到了年初晨的口型,也准确的猜测到了年初晨想要说什么。
年初晨机械的点了点头,她想要努力跟聂凌卓说话,甚至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
她想知道金医生和卓医生,以及其他人员都平安无事的从火场出来了吗?
她想知道聂凌卓怎么会来了这儿?
哪怕这一刻,年初晨很清楚,也很明白只要她遇到一点点事情,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聂凌卓都会来到她的身边,就好像上一次在单俊公司工作的事情,她发生了任何事情,聂凌卓都会那样奋不顾身的,不管不顾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这种感觉,让年初晨不得不承认,好温暖,好踏实。
……
“聂凌卓……”她叫着聂凌卓的名字,很努力的叫着,喉间却传来撕裂的疼,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这种发不出声音的感觉,让年初晨瞬间全身上下是毛骨悚然的害怕。
“不要急,慢慢说,别急,我让医生过来。”聂凌卓眉梢之间有了深深的褶皱。
“不要……不要走……”年初晨这一刻是害怕到了极点,万分的恐惧,她怎么说话,就是听不到声音,好像无论她有多努力,从今往后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聂凌卓似乎也意识到了年初晨病情的严重性,尤其看到年初晨脸上显露出来的痛苦神色,是那般的心痛。
“不会有事的,初晨,冷静点。”聂凌卓牢牢地抱紧年初晨,双手甚至有不断的颤抖传来。
年初晨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他不会有任何的嫌弃或讨厌,但最怕的就是年初晨自己本身无法承受,他最怕的就是年初晨自己卑怯的承受不了。
唤来了医生,医生给年初晨检查了喉咙,年初晨在接受检查时,一颗心是难以控制的蹦跳,她到底怎么了?她应该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的。
谁说的呢,祸害遗千年,她是祸害啊,她就是彻头彻尾的祸害,应该不会有事。
“可能是浓烟呛到了喉咙,伤到了声带,暂时性的失声,休息一段时间,配合药物的注射与服用,应该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