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为何,原来渡法曾考量过他与了尘二人佛力,已非普通罗汉可比,而此次圆觉寺仅仅遣这二人来,渡法不喜圆觉寺,便将他们调离正面战场,令其守备后方,料这他们实力,已可挡千军无虞。
然千算万算,漏洞还是出在二人身上。
渡法眼中闪过寒芒,淡淡说道:“你且说来。”
了空便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道来,末了又道:“禅师明鉴,非是小僧不阻,乃无能为力……”
渡法淡淡道:“那逆僧现在何处?”
了空当即带路,带着二位禅师来到方才位置,却见了尘身上佛力蒸腾,源源不绝。
渡法想也未想,观也未观,当即施了神通,就要将他处死!
“禅师且慢动手!”
就在此时,虚空却忽然响起一个惶惶声音。那是真正与大道契合而发出共鸣的声音,乃此界绝顶存在。
渡法的手僵在半空,因他想动,也动不得。只因来者,却是圆觉寺大能,觉缘大士。堪比佛陀,玄门则称纯阳。
下一息,就见虚空缓缓有和煦的光渐渐凝聚,变作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和尚。
别家和尚都将三千烦恼丝剃净,此人却把之蓄得远长飘逸。不过其身佛性深远,是以一眼便能认出,此是个佛僧。
“大士是要包庇这逆僧?还是说,大士对佛祖亦无敬畏了么?”渡法冷冷望着他。在三圣佛体系之下,圆觉寺独立,较之法台宗分裂还要令他们憎恶。这觉缘大士也不想想,究竟是谁与了他这般造化,却脱离法台出去,令人作呕。
“吾佛无量!”觉缘大士双手合十,宣了佛号道,“禅师何出此言,吾将吾佛放于心中,从未有过不敬。只是小徒年少不更事,犯下这滔天恶罪,必要由圆觉寺来惩处,故不劳禅师动手,吾这便将之带回,定有个满意答复。”
所谓形势比人强,觉源大士是纯阳级别大能,他们两个不过菩萨修为,又能拿他怎么样?
只能眼睁睁望着了尘被带走。了空怔然半晌,遂心底泛起苦涩,大士对了尘的庇护,真个没有底限,都已经如此,还要保他性命,究竟图的什么?
“师叔,这……此事定要上报吾佛……”渡法愤愤道。
法济道:“吾佛天眼可观古今未来事,今这事亦无法瞒过,却无旨意,显是有了定计,就不要与那觉缘怄气了!”
他心胸宽怀,只嫉恶而已,却对佛门中人多有包容。
两僧自去,留下了空哀声叹气,不知怎么个心情滋味。
……
话分两头,黄小花带着九命撤回,归到恶地外围设下的帅帐前,将一众妖军丢下,身形复归原状,便有几个女应囚亲兵拥来,替她披了战袍,道:“大帅,各部统领都已齐聚,只等大帅归来。”
这营帐外,分列齐整两排应囚,神威英凛,法纪严明。只是方才打了败仗,锐气微挫。仍把背挺得笔直,不敢在黄小花面前放肆,可见其于族内,威严颇深入妖心。
在营帐门口,一字排开六个修出了玄牝妖丹的妖军大统领,各各恭敬以待。
九命见这阵仗,暗暗咋舌:不想打了败仗,大军还能有此士气,这娘们好生厉害,老爷怕也有不如。
他有自识心,心知没有自己多少事了,便欲领着手下归营。
不想黄小花把眼扫来,单指着他道:“我记得你,校场哗然的罪妖,唤作阎文泰。你且随本帅入帐!”
九命惊愕一瞬,遂心中一沉:这娘们莫非要算前账?
他不敢违逆,只好令武卫带众手下先归营,而后跟了上去。
黄小花径入帐去,九命将姿态放得低些,待六个大统领都进,才尾随而入,随灰角营统领分列左右,一声不敢吭。
“今日败,大半罪责于本帅身上。”
黄小花行去了营首端的貂皮座椅,却未落座,一摆战袍,回转身来,先自省道:“错非本帅莽进,又驳高统领谏言,绝不致陷入绝境。此乃本帅之责,然……”
她的眼瞳覆上金色,上位妖族气息微露一丝,望着灰角营统领,道:“然灰角营被敌杀散,绝不应该,答赞统领,你有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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