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剑心是什么吗？”</p>
“剑心……对不起五师姐……我不太懂。”</p>
道观外的怪松下，冷若冰霜的女子看着楚洛儿。</p>
“祖师让我教你心蕴，但我从未教过人，也不知道怎样能让你明悟剑心，我只能将自己的理解告诉你。”程似雪语气淡漠地说道。</p>
自从那次化虚七子齐聚后，六徒薛延卿便下山离去，过了不久，祖师也不知前往何处除妖，大师姐林忘尘带着四徒江亦朝在后山修行，锤炼心蕴，感悟意蕴。</p>
浮生观内，只剩下了苏幽、江亦今、小祖宗还有她们两人。</p>
对于跟随五师姐程似雪修行这件事，楚洛儿并不排斥，虽然五师姐看上去不好亲近，甚至还有点毒舌，但跟在她身边久了，楚洛儿就发现，她其实只是喜欢有话直说，不擅长跟人交流罢了。</p>
“所谓心蕴，是化虚剑气最重要的部分，心蕴不稳，便代表根基不实。”</p>
“心蕴，用简单的话来讲，关键在于行气，运气！”</p>
“心蕴愈纯，行气愈如臂使指，首先你必须得明白，化虚剑气与寻常世间功法的不同之处，它为什么会被称为武学至宝的根本原因。”</p>
“祖师最忌讳的一件事，便是妖魔之事，她对妖魔深恶痛绝，而世间寻常功法，通常修炼真气，会将真气存于丹田之内，这样造成的结果，便是一旦出现什么差错，极易入魔。”</p>
“而化虚剑气，则不同，它以心蕴驾驭真气，行遍全身，不存于丹田，即收即放，循环往复，生生不息。”</p>
“你从未接触过真气，今日，我先传你剑心诀，运转心蕴感受周围真气所在，先尝试第一次引气入体。”</p>
程似雪坐在楚洛儿的对面，手指点在楚洛儿的眉心上。</p>
“仔细感受，剑心诀只可传一遍，必须铭记在心。”</p>
闻言，楚洛儿紧守心神，闭上双眼。</p>
程似雪没有说话，魂蕴大成的她，是除了祖师之外，唯一一个可以传授剑心诀的人。</p>
冥冥之中，楚洛儿突然听见了某种声音，完全由古怪的音节组成，仿佛来自虚空，来自某处不可名状的未知之地，楚洛儿的意识有些恍惚。</p>
同样的音节，同样的诡异话语，她在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一刻，便曾听到过。</p>
但是，楚洛儿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两段音节，它们并不相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p>
“记住了吗？”程似雪收回手指，看着她。</p>
楚洛儿睁开眼，神智还有些茫然，听了程似雪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p>
“既然记住了，现在试着运转心蕴，尝试引气入体。”</p>
意识到那段古怪音节便是剑心诀后，楚洛儿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决定，此时她脑海内有两段不同的诡异音节，一段来自化虚山那个神秘的林忘尘，另一段来自眼前的五师姐，按理说五师姐不会骗她，教她的剑心诀也不会是假的，但楚洛儿没由来地感觉，她应该选择第一段。</p>
这件事她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观想那段林忘尘告诉她的古怪音节，心神愈发平静，渐渐地，进入了深度入定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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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程似雪眼中露出一丝赞赏。</p>
在她看来，小幺儿的天赋很好，第一次运转剑心诀，便能沉下心神来，这是很难得的事情。</p>
只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程似雪的表情渐渐变淡。</p>
“你又来做什么？”</p>
“来看看小幺儿啊。”苏幽背着双手，缓缓踱步而来，面带笑容。</p>
“亦今在参悟意蕴，我帮不了她太多，就出来走走。”</p>
“看起来，小幺儿的进展不错嘛。”</p>
程似雪定定望着她，眉头微蹙。</p>
“你最好</p>
不要打她的主意。”</p>
“小五，你在说什么？打什么主意？我只是在关心小幺儿罢了，你可不要老跟她说我的坏话。”苏幽眸光微挑，轻笑道。</p>
“打得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师姐看不透你，祖师不在意你，但我不能坐视不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p>
苏幽莞尔一笑。</p>
“小五，师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想师姐，都是你的自由，师姐也不会怪你。”</p>
“毕竟，咱们化虚山，就这么些人，天天相处，早已如同亲人一般，又有什么好苛责的呢？”</p>
“既然你不喜欢师姐，那师姐就只能离开好了，不过，替我转告小幺儿，我晚上给她准备了些吃食，等她回去，给她个惊喜。”说罢，苏幽转身离去了。</p>
看着苏幽的背影，程似雪揉了揉眉心。</p>
“你都听到了？”</p>
楚洛儿有些尴尬地睁开眼睛，轻声嗯道。</p>
“你是不是觉得，我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程似雪轻声道。</p>
“不是，五师姐……苏幽师姐她……她对我挺好的。”犹豫了片刻，楚洛儿说道。</p>
“她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你年龄还小，对人心还不了解。”</p>
程似雪眉头紧皱：“按理说，我本不该说这些东西，但我担心你对她太过信任，未来会酿成某些难以预料的结果。”</p>
“这件事，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便好，也不需要跟旁人提起。”</p>
“你的二师姐苏幽，她本来自南疆苗寨小族，因为地处偏僻，穷山恶水，极易滋生妖兽，常年饱受妖兽之祸。”</p>
“因为族民蒙昧，为避妖兽之祸，竟想出供奉妖兽之法，希望能摆脱灾难。”</p>
“而苏幽的爹娘，被当作祭品，献了出去，那个时候，苏幽才四岁。”</p>
楚洛儿的表情变了。</p>
“那个时候，祖师感受到了妖兽作乱，亲自前往，但当她抵达之时，整个寨子血流成河，只剩下了苏幽和寥寥数人。”</p>
“祖师……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吗？妖兽将二师姐的族人，全部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