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防线丑时中
左德远黑衣黑裤黑披风,手握宝剑,剑尖指地,端立于山坡顶一大岩石上。月光下,剑身寒光幽幽,目光凌冽幽暗,夜风阵阵,翻扬着他的墨发和披风。
“将军,余主将和陈主将来了!”左德远身边一视力极好的小将指着前方月光下几匹飞驰的骏马道。
左德远嘴角微扬道:“给几位将军备好茶!”这两小子终于舍得从前面撤下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余涛,陈超就和十来位副将,偏将上了山坡。
左德远迎在路口,看着坡上的两人道:“你们这俩浑小子,可让哥哥我好等啊。都快快上来吧,我已备好茶水,正等着为诸位‘接风洗尘’呢。”
坡上众人一听顿时大笑起来。
余涛道:“德远兄,你私底下备了什么好酒好菜给豺狼们接风洗尘呢?”根据傍晚他手下那些兵将的反映,他断定他会给突厥军加菜的。
左德远笑道:“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猴眼!等着一会儿看好戏吧,准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他的秘密武器,定会让他们大开眼界的。
十几位将领惊不住好奇,上来后纷纷向他身边的将领打听,结果大家众口一词,皆摇头摆手道:暂不透露。吊得大伙都心痒痒的。
余涛一上来,左德远就觉得怪怪的,少顷,他讶然道:“余涛,你什么时候换兵器的?你的银枪呢?”战场上,他从来都是枪不离身,马不离胯,怎么这会儿突然就用刀了?
陈超转身道:“他的枪啊,逃命的时候忘记拣了。”说完扭了扭脖子。
余涛倒也不和他计较,将刀放一边,双手环胸坐下道:“虽然对我来说,最丢脸的事莫过于人还在,枪没了。不过比起枪还在,人没了的痛苦,丢这点儿脸又算什么?”
众将领一听顿时大笑起来。
“将军,突厥军来了!”笑谈间,一小将望着前方月光下冲闯而来的黑影们穴话道。
左德远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转身走到坡边道:“兄弟们,准备!”
一声令下,坡上一梯队的守卫皆手扶豆筐沿,随时准备将筐里的黄豆,红豆,绿豆,扁豆,大白豆往下泼洒。
突厥大军五万人马仅剩一万余人仍不放弃袭营行动,是救人心切,还是俘虏中有什么重要人物?余涛暗想道。
很快的,突厥兵就到了山坡下。
左德远身边一偏将道:“将军,动手吗?”
左德远抬手道:“不!再等等!让他们先爬爬坡,爬到一半再上菜!”这几只小狼,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待突厥兵小心翼翼摸爬上半山坡,正狂喜着这里没伏兵的时候,左德远剑指山下大吼道:“动手——”
吼声一出,整个山坡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泼豆声,各种豆子蹦蹦跳跳的往山下滚去。
半山坡上
突厥军听到奇怪的声音知道自己又倒霉的中了埋伏了,还来不及后撤,就被成千上万的豆兵豆将密密实实的小砸在脸上,手上。看清下来的是豆子后,突厥兵都齐齐松了口气。
突厥军一将领大声道:“儿郎们,镇西大军已无兵可发,妄想洒豆成兵,冲上去,杀光上面的残兵败将!”
“杀光上面的残兵败将——”一呼之下,万呼应,整个山坡响着整齐的吼声。
突厥将领兴奋的夹紧马腹,扬耍着弯刀。“驾!”
喊了一声,马儿没动蹄,埋头笑眯着眼狂吃着豆子,似乎在说,要冲你自个儿冲去,我饱食了美餐再上。
突厥将领皱了一下眉,拍了一下马背道:“驾!”声音明显高了许多。
马儿仍然没动蹄,继续用舌头挑拣着地上的豆子,边吃边兴奋的甩着马尾,似乎在说:真好吃!不吃的是笨蛋!我是聋马,我听不见,我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驾,驾,驾……该死的,贪吃马!”突厥将领连催了十几声,马儿才面前移了一下前蹄。转头看身边的马均是如此,将士们个个气得抡拳踢马,粗鼻子粗气。
突厥将领索性翻身下马,准备拉着马儿走上去。
“咚!”脚刚一着地,就摔了个极其难看的狗吃屎,嘴巴和岩石亲吻的结果是,门牙掉了两颗,嘴唇成了开口的腊肠。
该死的,地上的豆子太多了,下马的将士都摔成了一片,前面摔滚一个下去,后面就接着滚下一排。好不容易,再次爬上半坡。一声大吼之后,燃着大火的圆木又一根接一根的滚了下来,把本来烧得焦得差不多,烂得勉强避体的衣服,迅速点燃。
山坡上
余涛笑道:“德远,原来这就是秘密的武器,还不错!”他摸了摸下巴,对这个点子基本满意。
左德远笑道:“这只是小菜,主菜还没上呢。”那份大礼,可是他绞尽脑汁为豺狼们精心准备的。
陈超双眼忽亮,兴奋好奇的转过头道:“德远,到底是什么山珍海味啊?”
左德远神秘一笑。“等他们再次爬上山坡,你们就知道了。提醒大家一句,都把脸蒙上。”
待突厥大军乌龟爬似的上了半山坡,左德远举剑大声道:“兄弟们,上大菜——”
“是——”第三梯队的将士们个个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只见士兵们把一些状罐的,椭圆的,罩着枯草的大小球不断往山下倾倒,扔砸。
半山坡上
突厥兵经过豆袭和木攻后,形神俱疲,若不是有将领在,他们早就遁身潜逃了。奶奶的,镇西大军太阴了,专出歪招,害得他们打没打没招,杀没杀几个,苦头倒是吃了一肚子。与其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折腾,还不如拉下这张脸皮,当逃兵去。
刚从坡底下爬到半坡,一些类似石头的圆东西就滚砸了下来。他们忙侧身躲闪,挥刀劈斩。不劈还好,刚劈开几个,就听见了嗡嗡怪响声。
啊,啊……正在纳闷着,身边的士兵就惨叫起来。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地狱式袭击就来了。
蜜蜂,马蜂,黄蜂,牛角蜂……各类攻击性极强的蜂兵蜂兵发疯似的追刺着他们,躲到哪里,追到哪里。而且都是几十只,几百只成群结队的狠蛰着一个人。
突厥将领被蛰得哇蛙大叫,在地上狂打着滚。身后的兵将们也哀号不已,痛苦不堪。
蜂群在突厥大军的队伍中恣意横行,狂扫着他们的人和马。
逃得越快,追得越急,不一会数千将士就被蛰得浑身是伤,脸肿,手麻。
山坡上
陈超见突厥军兵慌马乱,队形大变,哀号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惊奇道:“德远,那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左德远嘴角微扬道:“蜜蜂,马蜂,黄蜂,牛角蜂……反正就是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蜂。”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记忆,足够让他们做好一阵子噩梦了。
余涛抽着嘴道:“我晕!你也太黑了,竟然想个这么绝的招。估计下面那些人已经有不少自尽了吧。”他是从哪儿找这么多蜂的?这招太绝了,连他这狐狸将军也自愧不如!
陈超满头黑线道:“德远,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会阴人了?”难道他也是被她影响了?
左德远笑道:“我只是照秦姑娘所说的开动脑子,打计谋战而已。”看到两人戒备的目光,他抽了一下嘴,腹诽道:吃什么飞醋啊,我可是有妻主的人。
陈超怀疑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忽见余涛像个二愣子一样痴望着他身后,他用脚轻踢了一下他道:“嘿,发什么呆呢?轮到你发话了。”
余涛一瞬不瞬的看着后面,愣愣的开口道:“快转头看看,是我眼花了,还是她真来了?”
陈超和左德远忙转身看过去。
“秦姑娘!”“将军!”
不用问也知道,喊秦姑娘的是陈超,喊将军的是左德远。
风儿,韩修,飞,天狼全来了!!!
三人及二十位将领忙迎上去。
“末将参见将军,军师!”众将齐声道。
上官飞点头勒住缰绳,停下马,下马道:“兄弟们辛苦了!德远,战况如何?”看他们的样子,精神状态似乎都不错。
左德远道:“已经对突厥军发起了三次袭击,还未使用箭阵,杀敌未知,损兵无。”
上官飞点头道:“拖得他们越疲越好!等他们累了,我军就攻下山去,将他们一口咬掉!”来五万就吃五万,一定要让阿史那红知道他镇西大军的厉害!
众将领齐声道:“末将遵命!”
待修大哥将我抱下马后,我轻扬着扇子走到坡边,看着三百来米远的坡底下道:“为何众多突厥军如何慌乱?他们在躲什么?”还有不少人抱着头在地上哭号打滚,马儿也嘶鸣叫吼不断。
余涛马上抢答道:“那是因为德远扔了许多蜂窝下去,他们正被数不清的狂蜂蛰咬着。”温柔如水的月光下,她就像坠落凡间的仙子,超然绝尘,美丽动人。
使用蜂战?妙!上官飞的这些兵将真是越来越对我的口味!“左将军真是绝顶聪明!好!管它什么阴招,怪招,刁招,能退敌就是好招!”反正剽窃惯了,再来一句也不多。
陈超看着风儿赞许的目光,深感危机。不行,一会儿冲下去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余涛听风儿夸赞左德远,郁闷的耷了一下头,狠掐了自己一把,暗道:我真是笨蛋,干嘛替别人歌功颂德!一会儿,一定要奋勇当先,冲锋陷阵才是。
大约一刻后,坡下的突厥军第四次爬到半山坡,坡底下也到了不少人。看着绵长的突厥队伍,我合上扇子道:“箭阵该准备了!”
悄然来到我身旁的上官飞,拔剑道:“弓箭手准备!”
这一攻击后,就要杀下坡去了,风天狼抽出腰间的东瀛武士刀,眉心微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