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宫”--位于那片亭台楼阁最接近“无畏殿”的一座宫宇。()亦是“沧海盟”盟主的日常饮食起居之所。
“沉香宫”内,气象万千,一共分为--大堂、书斋、寝室。
大堂内,玉柱,翠饰,雕梁画栋,白玉的地面,光可鉴人。华贵瑰丽中,又无比的高雅清幽,纵然是帝宫王府,也不过如此了。
寝室,虽然不及大堂的华丽,但是却舒适清雅的很。
而书斋,精致宽敞,在它的四周,那排的密密实实的书架上,经诗俱全,而又点尘不染。
室中陈设脱俗,白玉香炉内正有檀香一线,袅袅绕绕,全室清香飘回,令人神爽气闲。
“接任大典”过后的第五天。
寒翎正坐在书斋内一张白玉书案前,面前摊着一本陈旧古书,眼睛却是盯着对面的书架,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
突然,一阵轻细的敲门声传进了寒翎的耳里。
寒翎沉沉的道:“可是冥风?”
一个恭谨,却含有无限冷肃的声音,响自门外:“正是属下。属下领盟主谕令,已经将“四堂首座,七星使者,以及首座统领”俱皆招来,此时正自门外恭候盟主召见。”
寒翎急忙数步赶出书斋,来到大堂的两扇沉重大门前,亲自推开两扇大门后,方自冷冷的看着四大护法道:“在下不是先前吩咐过,四堂等首要们来了后,无需通报,直接让他等进来吗?”
“皓月堂”常恬此时向着寒翎长身一揖,笑道:“盟主无需责怪他们,实在是本座等要他们如此做的,这也是我“沧海盟”的规矩所致”。
寒翎此时方才释然,接着肃手将四堂,七星使者,以及“首座大统领”洛差等请进门内。
在两扇大门缓缓闭合后,寒翎肃手请众人坐下,四大护法则肃立在大堂尽头的正前方,一把桃花心木所雕制的锦垫太师椅的两侧。
此时,寒翎不时的往来徘徊着,双眉紧紧的皱着,几乎连成了一线。
而那莹润剔透的双眼中,忧郁重重,却又不时的煞气隐现。
时不时,看看正襟危坐的众位首要,想要说话,却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最后,还是展洪天最先忍不住,站起身,向着寒翎一抱双拳,恭谨的道:“盟主,你如此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是有什么难以决断之事?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共同商议一番”。
寒翎又来回躞蹀了几步,方强自一笑,道:“在下请各位前来,正是要商议一事,而此事积压在在下心中已有十多年之久,每当思及,就有如芒刺在背,痛苦不已”。
顿了顿,又看着众人,沉声道:“在向众位说及此事前,还请众位先行倾听在下的一段往事”。
于是--
哀痛的心弦,悲伤的回忆,柔肠的纠结,俱都在寒翎一字一泪,一言一叹中,飘向了众人的耳中。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在大堂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时,寒翎无比悲伤,又无比哀痛的道:“如今,屠虐小村的凶手,掳走我父的元凶俱都如从世间上蒸发一般,杳无音讯,寒翎每一思及,便心血沸腾,难以安枕。而即便勉强睡下了,在梦中,小村中那些善良人们,一个个都满脸是血,痛苦哀伤的盯视着在下,仿佛在迫问着在下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为他们讨回血债”。
此时,大堂中,众位首要俱都沉浸在深深的惋惜,悲愤当中。
冷仇此时蓦然腾的自座椅上站起,向着寒翎,一抱拳,沉声道:“盟主,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请即刻下令,我“沧海盟”所属即日出发,找出这些丧心病狂的鼠辈,将他们生生斩尽诛绝。”
“七星使者”中的“天璇星”向浪、此时也站起身,愤恨无比的道:“我北六省绿林道,武林中向来视为贼巢匪**,但是我等却从未犯奸作恶,更何况此种人神共愤之事,只要是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忍心去做的。这只能说明,这帮凶手已近不能当做是人,只能算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因此,本座赞成冷堂主的提议,定要找出这帮恶贼,将之诛灭,不然,说不定,江湖上还会有像石水村那样的惨绝人寰的事发生”。
而肃立在太师椅后的四大护法之一,形态肃杀威猛的血雨,此时径自走到寒翎面前,单膝跪地,双目中血光盈盛,大声道:“属下首先*命,即刻出山,不找出这帮鼠辈,不杀绝这帮畜生誓不回山”。
展洪天此时蓦然站起,微怒道:“胡闹,你忘记你是何职责了?”
常恬于方才就一言不发,暗自沉思中。此时,蓦然径自起身,潇洒之极的轻轻一拂衣衫,看着寒翎,沉沉道:“盟主,本座有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寒翎双目中精光微微一闪,看着常恬,沉沉的道:“常堂主有话尽管直问”。
常恬此时闭起双眼,把脑海中的各种问题,每条思路俱都稍稍整理了下,方才继续道:“盟主,你去到深山中,为令尊采药,据你所说,一来一回不过三,四天时间,而能在这短短的几天中,便将小村屠灭殆尽,掳走了令尊,这首先可以肯定不是单人所为。”
看了看众人,又接着道:“还有,据在下推测,他等能在这短暂的时日中,一来一去,中间尚要做下那些令人发指之事,除了是一群甚至一个组织的人共同参与外,还有一点是值得我等思考的,他等如若是千里而来,那必是筹谋已久,必然会在小村附近,选择一处隐秘所在作为据点。否则,如隔着千里之遥,除非他等长有双翅,能从天上飞来,不然是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去村中,并完成诸般行动的”。
说着,又看向寒翎,沉声道:“本座斗胆,请问盟主你有没在出事后,去周边探查过?”
寒翎若有所思的道:“在下曾经于离开小村后,对小村方圆数十里之内,都进行过细密的探查,却是并无丝毫蛛丝马迹”。
常恬此时微微颔首,淡淡道:“那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等在小村附近必然设有巢**,方能周密的将所有线索抹除干净”。
寒翎狐疑的道:“可是为何在小村方圆数十里之内并无半点迹象可寻呢?只要他等的巢**就在附近,就不可能潜藏的如此隐秘吧?他们也有日常所需,又或者有其他的行动,可是,在下曾经在那些范围内整整往来逗留了二十余天,却是并未有所发现。”
常恬此时微微一笑,道:“盟主,你真的没有遗漏错过任何地方吗?”
寒翎一怔,尚未回答,“飞星堂”蒙苍蓦地起身来到常恬身边,那像是两粒冰钻的双瞳中,精光闪烁着,搓扭了下双手,沉声道:“盟主,本座斗胆问你个问题,你去到那深山峻岭中采药,可曾全窥那座深山的全貌?”
寒翎蓦然浑身一震,恍然大悟着,急步走到常恬和蒙苍跟前,一揖到地,感激而又惭愧的道:“在下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单单就把那座深山给遗漏了,要不是两位堂主说起,在下倒现在都还未曾想到这点。”
常恬与蒙苍顿时手忙脚乱的伸手扶起寒翎,同声道:“盟主,你怎可行此大礼,折杀本座了”。
寒翎发自内心的感激一笑,沉肃的道:“两位堂主心思慎密,高瞻远瞩,在下实是敬佩之余又感激无限”。
蒙苍此时双眼中的冰钻莹润的似是在流转滚动着,微笑道:“盟主,所谓当局者迷。你并非心思不够慎密,实是为当时所发生之事深深震撼到了心灵,并且被悲愤仇恨填满了心胸,以至于蒙蔽了灵智”。
常恬此时也笑道:“蒙堂主此言有理,再说,盟主,你那是才多少岁?不说你尚年幼,纵然是一个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的江湖中人,一旦碰到那等事,又岂会再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展洪天此时来到寒翎跟前,沉声道:“盟主,其实这才是幸事,或许,也是苍天的有意安排。如若当时,你想到了那座深山,而去到那里探查的话,很可能已经被那帮畜生发现所害,那又如何来寻回令尊,又如何来讨回这笔海样深的血债?”
在众人俱都颔首认同中--
尚未说过话的洛差,此时急步来到寒翎跟前,单膝跪地,双目蕴泪,恭谨又诚挚的道:“本座蒙盟主大恩,救属下出匪**恶帮中,却未知盟主竟然身负着如此的血海深仇,更恨那批歹毒残狠之极的畜生,还恳请盟主恩准,就由洛差出山探查此事,找出那帮鼠辈,再交由盟主处置”。
四大护法也大声的同声道:“请盟主下令”。
寒翎,此时感动的眸中泪光隐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是的,对着这么浓厚的关切之情,对着如此深挚的兄弟之爱,又如何用言词去表达心中的感激于万一呢?
半晌,方自深深的吸了口气,扶起跪于地上的洛差,以及四大护法,看着常恬,赞佩的道:“常堂主,你才思敏捷,使在下于茫然迷惑中顿开茅塞。”
冷仇此时摸着自己脑门,笑着凑上来道:“盟主,这你可算说对了,本盟中,最为远见卓识,胸怀韬略的就属常兄弟”。
常恬不由斜瞄了冷仇一眼,笑道:“冷大哥,你就别往本座脸上贴金了,也不怕盟主笑话。”
寒翎瞑目,暗中沉思了一会,方自沉声道:“其实,对于那帮万死不能赎其罪的贼众的行踪,现在在下已然有了一些蛛丝马迹。方才在下的犹豫不决,就是在思索着,该如何着手进行。现在,幸亏有了常堂主的点拨,在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而随着的话声,
正当众人俱都肃容躬身,准备接受令谕之时--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