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戎朝的后宫一片混乱,因皇子中毒一事牵涉,四大贵妃贬为淑媛,后宫所有美人被逐出皇宫,王贵妃独掌后宫大权。而朝堂上也是一片肃然,礼部侍郎杨之坊已连续三天没有上朝,侍郎府人员全数入狱,众官员猜测定是因为皇子中毒之事所连累。此时平日与杨侍郎交好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生怕杨侍郎之事连累到自己。
而事实确实如此,所有的与杨侍郎平时走得近的官员都被皇上单独召见,而太傅荣胜仁是皇上召见的最后一位大臣。
慕容炎怀疑杨之坊在大戎朝堂中有同谋,同谋有几个,又会是谁?这个问题已然成了慕容炎心头之刺。当初杨之坊得以进入大戎朝堂是因为太傅荣胜仁的推荐,当然仅凭这一条不能说明荣胜仁就是杨之坊的同伙。可让慕容炎怀疑荣胜仁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荣胜仁与这杨之坊的长相有些相像,两人身材大致相同,眼睛也都是小小的,慕容炎怀疑这个杨之坊和荣胜仁有亲属关系。虽然只是怀疑,可即便是最小的疑点,慕容炎也不会放弃。
“太傅大人,今日朕请太傅大人和臣一起去审问杨之坊。”慕容炎坐在那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荣胜仁。
“臣遵旨。”太傅大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慕容炎也没做详细地解释,只是带着太傅大人直接向那天牢重地而去。刑部侍郎早已等候在天牢之外,见到皇上连忙跪安,慕容炎却连一句“免礼”都不愿说,脚步直接越过刑部侍郎向着那天牢重地而去。
杨之坊是被牢卫之人拖到刑室之地的,他的脸肿得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模样,腿已被完全打断了,两只胳膊从手到肩烂得再也看不出胳膊的模样,而他的胸部最可怕是有个深深的黑洞,瞧着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从牢中拖到这刑室,他居然眼都没有睁开过。不知是处于昏迷中,还是无力地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牢卫们原本想把他吊在那刑室的木桩上,可刚把他放到地上,他便倒瘫软在地。慕容炎冷冷地挥手,那杨之坊便被扔到了地上。
荣太傅盯着那杨之坊,而慕容炎的眼却从杨之坊被拖入刑室起始专注地停留在荣太傅的脸上。震惊,不敢相信,恐慌,怜惜……荣太傅的眼神和表情都那么真真切切地挂在脸上。还没等慕容炎再细细研究出是否有亲情的成份之时,荣太傅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请听老臣之言。”
慕容炎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知道荣太傅他会说了什么!荣太傅认真地问道:“臣这几日已然听闻皇子中毒之事,臣想知道杨侍郎大人是毒害皇子的真凶吗?”
“毒害皇子的真凶朕还没有查到。”慕容炎实话实说。
“那臣请问杨侍郎他犯了何罪?”荣太傅继续问道。
“杨之坊他乃天宏国之后人,想方设法潜进我大戎朝堂,意图谋杀皇上,颠覆大戎皇朝。朕还想问一下,这些事情难道太傅大人都没有觉察吗?”慕容炎的声音更加得清冷,盯着荣太傅的眼神也更加得专注。
荣太傅的眼神是惊骇的,显然被慕容炎所说的消息给惊呆了的缘故,沉默了半晌之后荣太傅痛恨地开口:“臣本以为皇上是因为皇子中毒事情,没想到是天宏国余孽还想着颠覆朝廷。这样的贼子纵是万死也不能赎其过……”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杨士坊的嘴巴太紧,朕用了这么重的刑罚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巴,所以朕想请太傅大人来试一试,毕竟杨之坊当初得以进朝,还是太傅大人举荐有功!”慕容炎慢慢地道,从声音中听不出慕容炎的任何情绪。
荣胜仁当即浑身颤抖,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两下,三下……额头很快鲜血淋漓。在慕容炎的等待中,荣太傅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道:“是老臣瞎了双眼,识人不清,为朝廷遭来了不良之人,更连累得皇上差点受害,老臣该死!请皇上治老臣死罪!”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泪水混着额头滴下的血水,一片狼藉不堪。半晌之后方才冷冷地开口道:“如今朕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好地审一下这杨之坊,查出他的同党都在哪里!”
荣太傅再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地应道:“臣遵旨。”慢慢地立起身,正步走到那杨之坊的面前,凝神看了那杨之坊一会,这才大声地命道:“来人,用水把这犯人泼醒。”
一盆冷水全数泼到了杨之坊的身上,冲去了他身上裸露出肌肤上的血迹,露出那各类刑具留在身上的印记。可这冷水似乎都不能激醒那杨之坊,他似乎只是痛得动了动,眉头皱得紧紧的,眼却不曾睁开一下。荣太傅不满的眼神瞧向侍立在皇上身侧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当即向着一边的牢卫低声说了几句。几名牢卫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手中端的依然是水,却是那融了冰的水。接着又一盆冷水向着地上的杨之坊泼了上去,接二连三之后,那杨之坊浑身抖了缩成了一团,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杨之坊,你认得老夫吗?现在听得到老夫说话吗?”荣胜仁俯下身来,慢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