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性情温和，通常来说根本不会袭击路人，甚至连其他小兽路过，她都会避让开来，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伤它们……</p>
如此温和的“妖兽”，为什么，为什么要被三派作为试炼目标，来进行“讨伐”呢？</p>
说是讨伐，实际上就是铲除掉吧？</p>
而且有元婴修士带队，成功率必然是百分之百。</p>
慕青心中压抑，本想问出内心的疑惑，却想起自己与陆灵秋的约法三章，无奈之下，只得叹了一声，点头道：“行吧。”</p>
“师妹……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白雪见她这幅比自己先前还要低落的样子，不禁十分茫然。</p>
从最初进屋的时候开始，慕青就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p>
而任务的事，不知有多少其他弟子巴不得去轻松完成、领取奖励呢，毕竟只是跟着长老走个过场而已，白得一张价值不菲的中品符，难道不香吗？</p>
好不容易把一个名额争取到慕青身上，谁想她却并不乐意，甚至还不开心了……？</p>
她百思不解，却见慕青摇了摇头，忽然问道：</p>
“白师姐，你认为，所有‘妖兽’，都该被杀死吗？”</p>
听到此话，白雪一愣，犹豫了片刻：“我……不知道。”</p>
她实话实说。</p>
从小，她就生活在荒芜人烟的北地。</p>
除了母亲之外，她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朋友。</p>
雪芙老祖对她的训导犹在耳边：“白雪，记住。天堑的另一边是万妖海，或许有一天，这些妖兽会冲破雪岭境，进到内陆。到那时，人类将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p>
对于慕青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无法回答。</p>
虽在灵月修炼至筑基末期即将结丹，可无论是试炼也好，秘境体验也罢，真正的妖兽，她从未亲手斩杀过。</p>
就像，在温暖的环境下健康成长着的新芽，开着比身边其他同类更美的花。</p>
慕青看向她，直视着她的双眼，换了个角度问道：“那师姐认为，所有‘妖兽’，都是邪恶的吗？”</p>
这次，白雪没有踌躇太久。</p>
她抿了抿嘴，目光坚定道：“人间没有绝对的恶。我猜，妖兽也是。”</p>
时间仿佛变得慢了下来。</p>
一分一秒流逝而过。</p>
二人相对而坐，</p>
石室里的空气却静得诡异。</p>
不知过了多久。</p>
慕青展颜一笑：</p>
“这样啊。”</p>
白雪看着她那天使般的笑颜，恍惚许久。</p>
——</p>
在离开前，白雪驻足于门外，对着即将关门的慕青说道：“荼靡是春季的最后开放的花，她的花语是末路之美。慕师妹，如果你喜欢，下次我带一盆来送你吧。”</p>
“好。”</p>
这一次，少女没有拒绝。</p>
白雪开心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白玉峰。</p>
没人看到她眼角的泪光。</p>
——</p>
“母亲大人，你还好吗？</p>
我在灵月这边，也终于交到了朋友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