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在一边也是施了一礼:“苏珏见过荀大学士!”
荀旷打量了苏珏一番,长得很俊秀,虽说年纪不大,难得的是不怯场,不卑不亢,已经有了几分淡然从容的气度,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他赞许地点点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长卿你眼光不错!”
徐子安和荀旷当初交情并不算深,不过,相比较于别人,他和荀旷的关系已经是不错了,以徐子安的傲气,他看不上眼的人,大概连名字都懒得记。
在场的人得知了徐子安的身份,看过来的眼光立刻不同了,再看看苏珏,一个个嫉妒地眼珠子都红了。
这才叫运气啊!有个无双国士做老师,又受到了大学士的赏识,哪怕年纪不大,可是,这时候就已经能够确定,他的前途无比光明了!像在场中人,很多人混到而立之年,还籍籍无名,甚至,想要拿到进京赶考的名额还很悬呢!人家这边,差不多未来的路都铺好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管怎么说,最终,文会还是按时开始了。不过,徐子安带着苏珏坐到了亭子里,和荀旷以及本地的一干父母官做伴了。
荀旷作为发起人,先讲了一番话,说什么宁州文风昌盛,士子文人比比皆是,都是栋梁,他虚长一辈,厚颜将诸位请来,共聚一堂,也好多多交流,扬长补短,以为文坛盛世云云。
在场的人倒是想让徐子安说两句,却被徐子安推脱了,只说是今天的文会是给年轻人表现的,他一个糟老头子,就不在里面搀和了。徐子安本来就懒于这些人情往来,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屑为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辞官归隐了。
引子也出来了,下面自然是让一干人自然发挥,吟吟诗,写写文,荀旷出了几个题目,让大家随便挑选一个,当然,你能多写也行,等到三炷香燃尽,送到亭中给人点评,评个优劣高下出来。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加上在场的是直接把握了他们未来前途的一方父母学政,还有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的大学士,外加一个隐居了几十年,还声名不衰的徐子安,一个个劲头都上来了。
看着外面的士子们有的冥思苦想,有的已经开始下笔,荀旷看了看苏珏,便向徐子安问道:“长卿不让令徒试一下吗?”
徐子安摇摇头,微笑道:“这孩子虽然聪敏,不过,还没念几本书,作诗作文也太难为他了,就不用他献丑了!这次来,本来就是想带这孩子出来见见世面,总是闭门读书,也没多大用处!”
荀旷虽觉得徐子安实在推脱,不过,想来也是差不多,一般世家大族,也不过是五六岁才开始启蒙,如苏珏这般年纪,怕是还在读《诗经》之类的书,声韵对仗尚未开始了解,自然别提做事了。
于是,荀旷点点头,又问道:“长卿什么时候收的弟子?”
徐子安微笑道:“就是去年秋天,当时我和一位好友路过这里,正好遇到了苏珏,考校了几句,正巧,我年纪也不小了,至今没有遇到能够传承衣钵的人,这孩子虽说年纪小了些,可是对很多事都自有一番见地,很是难得,我教了他一段时间,觉得不错,便决定让他做我的关门弟子。”
荀旷却有些半信半疑,这实在是太儿戏了,一个小孩子,看样子应该还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能那么巧地遇上了徐长卿呢?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不过,荀旷素来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不会追根问底。
既然苏珏不用作诗,荀旷便在一边问他读过些什么书,又拿一些书上的句子考校。
苏珏既然要藏拙,自然不会太出风头,因此,答得也是中规中矩,并无多少出奇之处,不过,荀旷也知道,既然苏珏能得到徐子安的认可,肯定有他的不凡之处,因此,也看得出来,苏珏并没有拿出所有本事来。
为此,荀旷不免有些惊讶,大抵像苏珏这么大的孩子,还没有什么城府,往往有三分本事,就能炫耀七分,不懂得藏拙,可这孩子,太让人意外了!不过,看看他那位老师,荀旷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了,当年徐子安锋芒毕露,结果被家族连番打压,要不是他后来自己闯出了名头,大概压根没有出头的机会,现在教导徒弟莫要过于聪明外露也是正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