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昌在一边搂着一个歌妓,嘴对嘴地喝了一杯酒,这才笑道:“今儿是高兴的日子,子宁也算是熬出头了,到了北方就是天高任鸟飞了,说些扫兴的话干什么!”他是赵家的幺子,乃是纨绔里面的头领人物,素来崇尚及时行乐,千金散尽还复来,颇有号召力。
“没错没错!”一群人都笑了起来,“来,咱们一起敬子宁一杯,祝他前程似锦!”
秦子宁也很爽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专门找来的俏丽娇柔的少女坐在一侧陪着酒,即使没占到实质上的便宜,嗅着少女身上的幽香,听着那细微的环佩叮当的响动,加上在眼前盘桓的美色,心里也会觉得酥软舒畅起来。
秦子恒在一边起哄起来:“阿珏,明儿三哥就要走了,你也不表示一下!”
苏珏笑嘻嘻道:“表示什么?”
“阿珏可是咱们中的大才子,给三哥作首送别诗,如何?”秦子恒笑嘻嘻道。
其余的人也跟着凑热闹,毕竟,这么些人里头,苏珏的才学是出了名的,当初在一起胡混的时候,填的词至今依旧在青楼传唱不衰,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填词的人是苏家的小公子罢了。
苏珏也很有兴致,想了想,便念道:“匈奴犹未灭,魏绛复从戎。怅别三河道,言追六郡雄。雁山横代北,孤塞接云中。勿使燕然上,惟留汉将功。”
几个人听了,细细品味一番,送友从军,实在是合情合景,不免抚掌叫好起来。那边,秦子恒已经叫了那个云柔配上曲调,唱出来。
云柔据说曾经是教坊司出来的,很快便选好了调子,拨弄着琵琶,细细唱了出来。
伴着曲子,一群人凑在一起,觥筹交错,终究宴席到了散去的时候,带着醉意,一群人纷纷起身道别,苏珏落在最后,打算和秦子宁兄弟两个同路回去。
三个人上了一辆马车,苏珏见秦子宁神情还算清明,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叫侍墨将一个乌木盒子送了过来,郑重地摆到了秦子宁面前,然后说道:“这北边不太平,虽说你有长辈亲朋的庇护,不过,有的时候难免会有意外。”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张精巧的折叠弩弓来,见秦子宁颇有些不以为然,便解释道:“这弩弓是我根据古书记载绘制出来的图纸,让家里的匠人做的,乃是仿照了当年的诸葛连弩所制,虽说达不到十箭连发,也能达到七箭连发,你好生带着防身!”
秦子宁吃了一惊,诸葛连早就失传了,如今虽说也有这样的小型折叠弩,不过一次也不过能发一箭罢了,尤其,虽说苏珏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想要复原出当年的诸葛连弩,花费的金钱乃至时间心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计算的,这可实在是一份重礼了。
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打小的交情,秦子宁很干脆地将那个乌木盒子收下来,一切尽在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