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葵回到家就开始研究姚安和姚安叔叔的卷宗,这一对叔侄算是同病相怜,从小身体都不好,但是这个叔叔算是福大命大,年轻时重病了一次,眼看就要不行了,却突然又好了,姚安就差了点运气。
把姚安家的信息掌握清楚后,钟葵便尝试着整理出一套线索出来,一般来说若是自然死亡,死时绝不会是那般狰狞的,所以姚安的死不难判断,肯定是横死。姚安的叔叔名叫姚权,曾经也住在这栋宅子里,却没有出事,由此看来这栋宅子并不是凶宅。
不过这宅子钟葵也不能放过,她进入了地府的资料库,找到了这栋宅子一百年来经手的人,却看见了一桩趣事。
那是民国时期,宅子的主人是个大户,经常带着歌女舞女在宅子里办酒会,那都是上流人士的聚会,姚家爷爷最早是车厂的修理工,后来做了一家舞厅的司机,通常干的都是接送歌女舞女上门的活。
姚家爷爷做司机做的很守本分,送到了地方就留在车里等,那一天正是这宅子的主人办酒会,姚家爷爷在车里等着,到了午夜时分,宅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枪声。姚家爷爷惊吓之余进宅子查看,原来是有人喝醉酒滋事,一时不查枪走了火。
受伤的除了几个客人外,还有一位歌女,一颗子弹将将的擦过了歌女的颈部,伤了声带,这位歌女再也不能唱了。
不能唱歌的歌女一无是处,舞厅解雇了这名歌女,给了些赔偿,这件事也就了了,这件事发生的半年以后,宅子的主人遭遇车祸,一命呜呼,这座宅子也就闲置了下来,几经转手。
这个故事看起来是件小事,但涉及到人事物却很微妙,宅子,宅子的主人还有姚家爷爷,看似没有关联,但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却产生了联系。
钟葵决定天一亮就去地府商会看看这姚权,探探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事一直在钟葵脑海中晃来晃去,钟葵睡也睡不好,天没亮就出门了,早早的守在地府商会门口,看着前来上班的众人,比对着资料中的长相,迅速的找到了目标人物姚权。
钟葵冲上去,吓了姚权一跳,钟葵看着他与姚安如出一辙的瘦弱身躯,苍白如纸的脸色,“你就是姚权?”
姚权紧张的顿了一顿,警觉性很高,“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钟葵亮出机关的工作证,“我想找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姚权下意识躲避,钟葵只好出杀手锏,“你的侄子死了,你知不知道?死相很惨。”
姚权眉宇中有一丝动容,他垂下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有限,你能保证问完就不再打扰我么。”
“当然。”只要你说实话。钟葵把他带回了机关,两人坐在格子间里,钟葵把姚安的死相十分细节的描述了一遍,看的出姚权心有不忍,她继续加了把火,“姚安死的蹊跷,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得他么?”
姚权皱眉,一番欲言又止之后还是闭上了嘴,钟葵失望的把姚安的卷宗拍在他面前,“你这位亲侄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三十九岁惨死老宅,你这个做叔叔的竟然对他一点都不关心,你算是什么狗屁叔叔!”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比他死的还早,我能有什么办法!”姚权想必内心也很是挣扎,“谁教姚家祖上做错了事,这都是报应啊!”
“做错了事?你们做错了什么?”资料中并没有提到姚家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难道还有隐情?
姚权点到即止,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爷爷只不过是个司机,怎么能买的起那么大的宅子。”
钟葵挑眉,的确,这也是个疑点,不过她还可以做更大胆的推测,“据我所知,那宅子原先的主人是车祸致死,而你的爷爷是司机,这之间没什么联系么?”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姚权横着脸,从他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钟葵轻笑一声,“你可以回去了,要是有需要,我还会去找你的。”
姚权被鬼差带出去,钟葵垂头丧气的回到秦广处,把所有已知的线索都放在一起,发现都是碎片,没办法拼凑到一起。
秦广见了也不说话,为她提供了一个专心的思考环境。
钟葵拿着笔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还有可能存在的联系。
首先是姚家爷爷,他是个司机,还是个修理工,给歌女开车,歌女意外在宅子里受伤,被舞厅赶走,随后宅子的主人就死了,宅子到了姚家爷爷手里。
“歌女受伤,要报复宅子的主人,花钱让姚家爷爷在宅子主人的车上动手脚,宅子主人车祸横死,这说的通,但是这宅子怎么会到姚家爷爷手里呢?”钟葵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歌女花钱买凶,但是这点钱也不可能买的下宅子啊。
其实这事表面上看很简单,细究起来却有些不对,这歌女最后到哪里去了?那宅子主人就没有后人么?
钟葵想了半天没结果,就又去孟婆那里找了姚安,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天,钟葵叹了一口气,姚安竟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钟葵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叹什么气。”
姚安本来是站着的,见钟葵笑了居然换了一个姿势,半蹲了下来,一个半蹲着的麻花样灵魂,钟葵看在眼里,别扭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