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日。童贯到高阳关路地界。就向辽国境内揭榜示众:“幽燕一方本为吾境。一旦陷没几二百年。比汉蕃离心。内外变乱。旧主未灭。新君。哀此良民重罹涂炭。当司遵奉睿旨统率重兵巳次近边。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尔等各宜奋身早图归计。有官复还旧次、有田复业如初。若能身率豪杰别立功效。即当优与官职。厚赐金帛;如能以一州一县来归、即以其州县任之;如有豪杰以燕京来献。不拘军兵百姓。虽未命官便与节度使、给钱十万贯、大宅一区。惟在勉力。同心背虏。归汉永保安荣之乐。契丹诸蕃归顺亦与汉人一等。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应契丹自来一切横敛悉皆除去。虽大兵入界。凡所须粮草及车牛脚价并不令燕人出备。仍免二年税赋。”
好个洋洋洒洒地榜文。关键是。人家理睬你吗?大军征战。难到真地会战而屈人之兵?最后一段其实把赵和童贯地心态描写地最清楚了。“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就是命令将士不得杀戮一个人。如果有违犯地。就要军法严惩。既然是打仗。怎么可能不杀人?可能赵指地是不杀一个老百姓或放弃抵抗地军人。作为宣抚使地童贯可能是为了立下不世之功。也昏了头了。把皇帝地话原封不动地布了出去。也可能是他自我感觉太好了。认为根本不需要动刀动枪。只要在边境上把三十万军队一摆开。燕人就会乖乖地归顺过来。总之。不论是庙堂之上。还是前线最高长官。都太轻敌了。都自我感觉太好了。他们认为旧疆臣民会壶浆以迎王师。但是实际上。燕云汉民已经习惯了辽朝对他们地汉化统治。他们并没有中原汉人那种强烈地夷夏观念。再说。辽国也是以正统自居。和宋朝以南北朝分别称呼。燕云汉民也是自认正统地。
童贯到了河间府分军。三十万大军分为东、西两路军。以雄州和广信军为防区。
以种师道统率东路兵。驻扎白沟。王禀率领前军。杨惟忠率领左军。种师中率领右军。王坪率领后军。赵明、杨志率领选锋军。种师道以都统制兼东路军总指挥自领中军。
辛兴宗统率西路之兵。驻扎范村。杨可世、王渊统率前军。焦安节统率左军。刘光国、冀景统率右军。曲奇、王育统率後军。吴子厚、刘光世统率选锋军。并听刘延庆节制。
童贯是最后到雄州地,那时诸路人马已经到齐。就和诸将商议进兵,种师道说:“今日之事,譬如盗入邻舍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且师出无名,事固无成,踪之初宜有所失。”(我们现在的行为就好像是强盗进了邻居家里,我们不但不救助,反而一起去瓜分!)童贯回答到:“今日之军事,上既有成算。第籍公威名以镇服耳(也就是借用你种师道地威名,让你出任都统制),因出御笔、俾不得辞(因为是皇帝亲手写的命令,你不能推辞)。”
杨可世向童贯请求:“事起之由,毫未尝预,一旦临利害。若仓卒失计,我辈要领固不足惜,恐有不虞,辱国为重,愿熟计而後行(杨可世是童贯一手提拔的爱将,请求等到商量妥当再进兵)。”童贯不说话,雄州知州和诜在座嘲笑道:“你平时自夸能敌万人,胆气绝人,视堂堂之师如摧拉枯朽,今日观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懦夫。”杨可世这才默然不语。童贯即以和诜为种师道的副手,以杨可世为前军统制。
同时下令招募勇士在边境上来回驰骋,散招降的檄文,军队不得过界挑。
童贯一开始是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认为马到就会成功,所以沿用皇帝的圣旨,不得杀人。后来现军心不振,后勤补给因为贪官污吏横行而不得保障,看看苗头不对,便又有些胆怯了,再命令军队不得过界挑,这就给部队产生了很坏的影响。至少是在心理上的。
十二月十五日,前军统制杨可世听说燕人早就准备迎接王师的到来,若王师入境,必箪食壶浆以迎。于是率领轻骑数千,直欲取之,至兰沟甸被辽国宗室耶律大石(建立西辽的猛人)所掩杀,大败而还。可见,数千骑兵在西北地区是可以算的上一支令人生畏的尖刀力量了,但是摆到河北平原和辽国骑兵玩这个,就有点班门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