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后车之覆。场景再变,有了前三次的经验,牛奔舒对于眼前这轻轻流淌的小溪已经不再感到半丝的惊奇。嘴角轻扬,呈现出一抹讥笑。踏着青青的草坪,牛奔舒向小溪旁边的木屋慢慢踱去。
三次幻境,虽然自开始牛奔舒就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观音的普度众生大阵在起着作用,但仍然还是不知不觉被迷惑于其中。若不是最后关头守住了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清明,一步走错,牛奔舒将会万劫不复的被普度到未知的彼岸,永远沉沦其中。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小屋之中传出,声音清越,余韵袅袅。透过小屋上那敞开的小窗,牛奔舒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在临窗弹奏,面容恬静,观之动人。
但是看到这个女子,牛奔舒的心中也是好笑,心说观音啊观音,你怎么把她也给拉来了!这个女子并非别人,正是一直留在牛家的谢思莹。
只听的当的一声,一根琴弦崩断,那白衣女子面色含悲的,眼泪似要夺眶而出。但当她抬起头看到窗前的牛奔舒时,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但是脸上却是充满了笑容,梨花带雨,悲中含喜的神情更添了三分动人的颜色。
虽然自己的本心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观音的幻境,但是牛奔舒还是忍不住问道:“好好的哭什么?”
那谢思莹听了牛奔舒的话,素手轻扬,抹了几下眼睛,然后带着撒娇的意味说到:“人家没有哭,只是等你好久都不见你来,心中有点伤感落寞罢了!”
看着眼前犹如弱柳迎风般的谢思莹,牛奔舒那本来经过三次幻境更加晶容剔透的道心,却在这时裂出了一道深深的缝隙。虽然本心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他挥剑斩了眼前这个女子,一切都会消失不见。但是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谢思莹这十余年来,一直在牛府帮着牛奔舒管家,把一且替他料理地妥妥当当。虽然谢思莹一直说一切都是为了谢家,但不管是牛奔舒还是董璇儿都能看出这个柔弱女子眼神之中含着的那份情意。有时董璇儿还半真半假的和牛奔舒说要将谢思莹给他收房,不过得到董璇儿已经心满意足的牛奔舒还是坚定不移的拒绝了。
其实,初时牛奔舒虽然没有在意,但是十余年的朝夕相处还是让牛奔舒的心中对谢思莹心存了几分的愧疚。三分的怜惜之中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地爱怜。
在谢思莹纤纤玉手的拉扯下,牛奔舒跟着他走进了小小的房间,但见房内很是素雅:一床、一桌、两把椅子。断了一根弦的一把古琴摆在桌子之上,兽首的铜炉之中升起一缕清香。谢思莹把牛奔舒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笑颜如花的说道:“牛郎,你能来这里。我真地很高兴!”说着这话,牛奔舒看到在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虽然内心地本源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地。但是牛奔舒还是忍不住想为眼前地斯人擦去泪水。好好地安慰上一番。张张嘴。牛奔舒还是没有说出话来。那化身谢思莹地女子见牛奔舒迟疑地样子。眼中像是含有万般地伤痛。但是脸上还是含笑地用欢快地语调说道:“牛郎。我为你谈上一曲如何?”
没等牛奔舒回答。谢思莹已坐在古琴之旁。素指按动琴弦。悠扬地乐声再次响起。虽然少了一根琴弦。但是牛奔舒还是从那如行水流水般地琴声里。听出了那淡淡却有执著地相思意。就在牛奔舒不觉沉迷于其中之时。随着琴声。谢思莹地歌声也在屋中响起。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随着最后一声蹦地声音。再次断了琴弦已沉醉于这哀怨歌声中地牛奔舒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只见谢思莹正玉面幽怨地深情凝视着他。目光有点迷离。脸庞也是隐隐地红。白衣胜雪包裹着凹凸诱人、呼之欲出地身躯。看着近在咫尺这个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地女子。他感到一种亲切而奇怪地情绪在心底滋长。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大步向谢思莹走去!此时地他。除了眼前地女子。好像失忆了似地什么也无法想起。
坐在琴旁地谢思莹见牛奔舒向自己走来。也迎了上去。两个人、两颗心就在小屋里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他爱怜地拥住她。轻轻地抚摸她地秀发。慢慢地游弋到细腻而光滑地胳膊和脸庞。她抓住了那双犹豫地手。她把他地手指咬住了。这个突如其来地动作是牛奔舒始料未及地。她洁白地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他地食指。十指连心。他地食指自然也是连心地。他地心乱了。他觉得就像她温暖柔软地香舌舔在了自己地心上!再低头看看谢思莹。带着一种调皮。一种迷醉。牛奔舒差点儿真地心猿意马!可是毕竟。在他牛郎情感地森林里。虽然一向桃花灿烂。花团锦簇接二连三地扑面而来。但他可爱地璇儿却一下是谁都无法替代地唯一。良久之后。牛奔舒轻轻地拭去谢思莹眼中地泪水。转身向外走去。此时在他地内心里。璇儿地影子是别样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