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些。”石桥隆盛骑着马赶了上来,怒喝一声。
慌乱的鬼子和伪军都直挺挺的的僵立在原地不敢挪动,石桥隆盛用森严的目光扫视着鬼子和伪军,厉声说道:“这是小股敌人的骚扰牵制,他们不敢与皇军公开交战,不要答理他们,快步前进。”
鬼子和伪军赶紧整顿好队形,继续赶路。
石桥隆盛在路边伫立了片刻,扫视着从面前经过的部队,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色。这些小股的敌人不断迟滞部队的前进,而不是继续躲藏在村庄的地道里,这说明什么,难道自己的预想即将变为现实,敌人确实有着更为庞大的军事部署。总部派来的侦察飞机已经起飞,这一切还要得到情报的证实。
…………………
阳光照在龙王庙正殿的琉璃瓦顶上,反射出眩目的光芒,灼热和沉闷的气氛紧紧裹缠着这个跟外界隔绝的孤洲。在阵阵的敌前喊话声中,夹杂着稀疏的冷枪,阵地上隐现着跃动的身影,远处传来斧凿声,那是二路军在赶做渡河器材。
治安军团长崔国全从正殿里出来,走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垣墙边站了片刻,默默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据守在沿河工事里的士兵们,在炙热阳光的照射下,象一条条半枯的蚯蚓,毫无生气的蜷缩在那里。从廊房里传来伤兵们阵阵的和恶毒的诅咒,夹杂着隐隐的啜泣声。没有足够的燃料,有米也做不了饭,没有足够的医药,有伤也得挺着。没有援兵,一切生机全都丧失,剩下的只是沉重的悲叹,垂死的叹息和绝望的挣扎……
崔国全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向西偏殿走去。几个军官正围着神台推牌九,见崔国全进来,都惶恐地垂手立正。崔国全知道,在这穷途末路的关头耍这玩艺,自然不是为了寻求什么乐趣,而是悲观绝望心理的反应。倘若在平时,他是定要严厉斥责的,但现在,他苦笑着摆了摆手,军官们悄然溜了出去。
崔国全背靠神台坐下来,微颤的双手抱住了脑袋,在这生死关头,他不能不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了。
如果坐等二路军打进来,要么被当场打死,要么被俘虏。负隅顽抗,等待援军,他曾经对此抱有很大的希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况的变化,他却感到是越来越渺茫,甚至是到了破灭的边缘。自己还有不到四百人的部队,日本人肯为他们赶来相救吗,还有二路军,肯定会全力阻击,即便日本人拼死赶到这里,说不定战斗已经结束了。
崔国全抬起头,怯恐的望了望四周,对着他的只有断腿折臂的狰狞鬼卒,他再竖起耳朵细听,殿外是一片凝重的沉寂。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正在这寂静的后面迅速积聚,这凝重的寂静就是埋葬他这支孤军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