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生意上门,店家巴结得很,一会就把热水备好了。钱悦儿宽衣解带,心满意足地泡在了澡盆里,离开玉珠峰后就没有洗过澡,西域缺水,宝贵的淡水只供人畜饮用,钱悦儿只好入乡随俗。
但她毕竟是中原人,十九天不洗澡,让她浑身难受,趁着进入同样水贵如油的吐蕃地界前洗个澡才是正理。已经十九天了,三项任务只完成了一件,真是烦恼!红云的脚程确实是快,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只是西域到吐蕃路程太远,道路也不好走。若不是救艾尔肯族人有所耽搁,一个月应该是刚刚好,现在就太紧张了。
正躺靠在澡盆里思考的钱悦儿听到了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她并不回头,伸手从旁边凳上取了内衣,悄无声息地沉入水下。
只见窗纸被一根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从破洞塞进了一截竹管,吹出一阵烟雾来。过了好久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潜藏在门外的人便推门而入,见澡盆空空,便绕过竹屏风,直扑床铺,手中刀正欲狠狠砍下,却发现床上被褥整齐,并没有人。
歹人一愣,一柄寒铁匕首已经比上了他的颈项,身后女子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杀我?”
那歹人浑身发抖,手脚一软,“咣当”一声,手中刀落地:“姑奶奶,饶了小的吧,是掌柜的让我干的。”钱悦儿心知是进了家黑店,冷哼一声,点了他的昏睡**,便开始不慌不忙地更衣。
收拾整齐,钱悦儿推开后窗,悄无声息地翻声上屋,潜行到店主人自住的后院,揭开屋瓦向内望去。
一妖艳女子正坐在掌柜的腿上,二人正在饮酒。女子夹了一筷菜喂到男人嘴里:“当家的,今天来的羊牯不知道小二收拾好了没有,看她骑着匹千金好马,出手又阔绰,还带着不少行囊,看来今晚我们能发笔大财!”
“那小妞儿长得不错,单人匹马跑到这地方来,应该是个练家子,要防她报复,只好把她迷昏给杀了,怪可惜的!”男人咂咂嘴。
女人扭了扭身子想从他腿上下来,嘟嘴不悦道:“你个色鬼,看人家长得不错,就怜香惜玉了?”
男人慌忙将女人抱紧:“哎呀,不要生气,我有了你哪里还敢再生外心?我不是让小二把她杀了嘛!我的宝贝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女人转怒为喜,二人纠缠在一起,亲热起来。钱悦儿一声冷笑,从天而降,手中长剑指向二人:“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谋财害命开黑店多少年了?”
二人吓得面如土色,女人哆哆嗦嗦地说:“女侠饶命!奴家姓李名月桃,丈夫刘三便是这里的店主人。一年前他来我们店里投宿,连住了半个月,三来两去我们便好上了,不想被刘三撞破,争执中错手将他杀了,奴家死了丈夫,便与他做了夫妻,是他说服奴家开始做这谋财害命的买卖,奴家不曾动手杀过人。”
男人恨恨地瞄了女人一眼:“你这贱人,不是你对首饰金宝贪得无厌,我哪里会起这等歹心?”
女人尖声叫道:“不是你杀了刘三,又不懂经营买卖,我哪里需要节衣缩食地捱苦?”
钱悦儿鄙夷地看着这双狗男女,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在酒壶中化开。那男子看可机可乘,便欲逃走,钱悦儿也不抬眼,用脚勾起椅子向后飞出,正砸中男人后腰,便再爬不起来了。
钱悦儿拿着酒壶递到女人面前:“喝!”女人不敢不从,大口大口地喝起来。钱悦儿看差不多了便一把夺过,再走到男人面前,将壶中剩酒全数灌入。事毕她扬长而去,跃上屋顶,便听到房中传来男女呻吟低喘之声,钱悦儿冷冷一笑,对付奸夫**,奇淫合欢散最是合适不过,抵死欢爱至死方休,这样的死法应该是求仁得仁!
回到房中,解开小二的**道,揪住脖领,冷喝道:“说!你在此为非作歹多少时日了?谋害了多少人命?”
小二双脚离地又挣脱不开,心中害怕,便如实交代了罪行。这家黑店一年来通过食物中下,往房中吹迷烟害了不下二十条人命,谋取的钱财都被藏在后院中庭的云柏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