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城潜近竹楼,这处竹楼面积较第一座大些,也是二层,入内一观结构相似,楼上是大统铺,楼下是饭厅、浴室、茅厕,还多了一间练功房。饭厅下面没有异样,练功房地下倒有一处地**,揭开墙角一个不显眼的把手,就有台阶走到地下室,里面有一张竹床,存着被褥、清水。看来是天狼杀手的临时栖身之所。
杨千城回到练功房,点燃二攻球形火药,抛了下去,迅速盖上地板蹿出竹楼,同时点燃二枚火药爆破筒,回身抛向竹楼二层。
火药瞬间爆炸,红光一闪,竹楼迅速破碎,瘫塌了下来,从窗户飞出碎脚残躯,火药的爆破力向四周发散,竹木残片乱飞,夜空被映得一片火红,惨呼声顿起。
杨千城施展“峨嵋水上飘”全力施为向竹林外弹去,只觉背后被巨大的气浪轻轻推了一推,他借力加速奔向百媚楼。
百媚楼被火光映得一片妖异血红,对面竹林正在熊熊燃烧,里面传出惨叫声和呼救声,不时发出燃烧中的“劈叭”轻响,看来谢婉亭已经得手了!竹楼起火后,高温明火很快会诱发地**内火药爆炸,她现在人在哪里?
正在运目搜索,百媚楼中惊声尖叫逃出许多衣衫不整的粉头,她们在睡梦中被爆炸声惊醒,起身一看屋外火光冲天,为保性命拼命从楼上奔了下来。
此时一阵更猛烈的爆炸自地底轰响,脚下大地也震颤了起来,竹林中冒出一朵火红光柱直冲夜空,天空腾起一大朵根部红光闪闪的蘑菇云,百媚楼被震得向围墙外倾倒下去。
精舍中的男男女女此刻也沿着回廓尖叫着奔逃起来,整个宅院成为一片火海,到处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赤着足在没命奔逃。
被夜半爆炸声和冲天大火惊醒的乡邻纷纷开窗观察,有的站在家门外惊骇议论,离得近的住家担心殃及池鱼,家门也不及关,夺门而出跟着大队没命狂奔。只是没人来救火。
杨千城施展轻身功夫,避开人群,跃到高处,几个起落,翻过一个多时辰前他带谢婉亭跃进宅院的那处围墙,轻轻落到侧门巷内。谢婉亭已经等在那里。
杨千城轻道一声:“走!”二人重新纵身上屋,飞檐走壁,在屋顶上高来高去往江边疾行。居高临下,看到二队官兵在夜色中奔向出事地点。
二人全力施展轻功,不多时已经越出城外,来到江边,轻轻一纵,毫无声息地跃上了船,各自潜回舱房睡下。
天麻麻亮,二人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在江边掬水洗漱。远远地走来三个人,说不出地狼狈!十一月的天气,只穿了单薄的内衣,长袍、皮袄都不见,头上也没戴帽子,光着两双冻到青紫的脚丫,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朝江边挪来。
许多伙计停住了手上动作,直起身来朝着这三条人影看。渐渐走近了,大伙一看,正是三位老板!
头发散乱,脸上、手上都有擦伤和污痕,嘴唇冻得青紫,上下牙齿直打架。伙计们赶紧回房抱出三床棉被,跑上前去将三人分别裹了,左右搀扶着上了船,迎进舱内。
舱房中摆上炭火,又烧了姜汤送进房中,好一通折腾。杨千城暗忖:莫非这三人昨夜就在百媚楼精舍过夜?
原来这三名商人昨夜正是与百媚楼的姑娘双宿在精舍中,巨大的爆炸声加上地动山摇的震动将他们吓得起床就跑,狼狈不堪地逃到城边,城门早已落锁,三人急切间什么也没来得及带,身无分文,只得抱在一起在城墙边蹲了一晚。天一亮,城门开了,才出得城来。
一天的买卖白做,风流一夜的代价太大了!又冻又吓,三人生起病来。病倒了自然没法下船做生意,沿途集镇码头也不再停留,直接向着京城驶去。
这一病直养了五天才好转起来,三人想到损失惨重,不但丢了荆州买卖的本利,还少赚了好多天的钱,就心疼得直咂嘴。
杨千城经常去陪他们下棋,也就时常劝说一番,道是能保得性命在就是最大幸事,今后少去那种是非之地。三人得了那场教训,倒也听得频频点头。
船到宁江府,已经六天没做买卖,三人坚持起身,带着伙计下船去集市做生意。杨千城本想留在船上,但忽然想起在荆州百媚楼假山里,赖香主要让小胡将银票送到宁江府右护法手中。便临时改了主意,叫住三名商人,说要一同前往。
三名商人当然没有意见,带着杨千城和谢婉亭一齐往集市上走去。两人手中牵着马缰,跟着客商一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信步走着,四下观看。
走到闹市,有一家锅贴铺子生意兴隆,大门旁边有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举着木剑“嘻嘻哈哈”地互劈互砍,玩得起劲。不由地吸引了杨千城的目光。他想起了和师弟们小时候嬉戏玩耍的时光,露出会心一笑。
这时二名少年停下了手中剑,狐疑地向着二人身后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杨千城听力非常,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少镖头,那姐姐手中的黄骠马不就是你爹那匹吗?”
“嗯,是长得像黄金,不过黄金从不离开我爹的!”
“少镖头,它真的是黄金,你看它脑门上的白毛。没有一匹马会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一定是黄金!”
“是吗?我不确定,还要跟上去看看,才能确定。”
“好,咱们跟着他们呗!”
二个少年说到做到,顺着人潮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杨千城心中狐疑,这匹马叫黄金?
二个少年很是执着,直跟着走了两条街。已经过了闹市,人少了许多,商人熟门熟路地指挥伙计担着货进了一家绸缎行,与店主讨价还价地交易起蜀锦和湘绣来。
二人牵着马停在门外街面上,一边等,一边漫不经心地四下打量。杨千城悄悄留意着身后二个少年,他们一直探头探脑地观察着谢婉亭那匹金色大宛马。
“黄金——”身后传来少年一声唤。谢婉亭手中的缰绳顿时绷直,大宛马不安起来,扬脖挣扎要向后面去,前蹄扬起又落地,发出“唏溜溜”一声长嘶。
二名少年顿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马脖子:“黄金,真的是你啊!”大宛马也以马脸去蹭那二名少年,脖颈厮磨,伸出舌头去舔二人的手。
二人一马当街亲热个不停,谢婉亭愣住了,杨千城皱起了眉头。
这二名少年正是汪小迟和吴少镖头,自从在渔民村得到钱悦儿的救治,吴少镖头一觉睡醒果然恢复如初。两人用钱悦儿临行硬塞的一些碎银酬谢了好心收容他们的老渔夫,雇了头毛驴回到了宁江城。
被催眠治疗的吴少镖头果然遗忘了在渔民村见到的石门湖血案,汪小迟当然也不敢声张,将少镖头送回宁江镖局,就自己回了家,只说迷了路,后来好心人给了钱,才雇了驴让人送了回来。为此挨了姐姐一顿鸡毛掸子。
这事过去,二人又玩在了一块。只是原来说好月初就押镖返回的吴镖头和镖队迟了整整十天,都11月11日了,还没有音讯。
(感谢大家2010年对弋棠的支持,希望2011年玉珠能取得更好的成绩。祝各位书友元旦快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