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飞识破吴用真面目的时候,也就是他束手就擒的时候,跑都跑不掉,毕竟吴用智多星的诨名不是白叫的,办正经事不行,算计个陈小飞还是绰绰有余。
被捉到吴用面前的陈小飞破口大骂:“奸贼,你卖国求荣,狼子野心,有西门庆哥哥在,终究轻放不过你去,日后定然不得好死!”
王矮虎按刀向吴用道:“何不杀之?”
吴用一边冷得打哆嗦还要一边潇洒地摇折迭扇,笑道:“不可!你我因其人而成事,若事成后便杀了此人,倒显得你我是过河拆桥的不义之辈了。”
董庞儿、霍石等人听着,皆叹道:“先生真义气之人也!”
吴用得意洋洋,向陈小飞笑道:“小飞兄弟,你说我卖国求荣,却不知我所卖的是哪一国?这脚下的渤海城,可是辽国的,不是我大宋的,除非你是辽国人,否则这卖国的大帽子,须扣不到我吴加亮头上来!哈哈哈……”
陈小飞的口才没有他的轻功好,一时语塞,最后才道:“西门庆哥哥吩咐过我,辽国女真,都是我中华之大敌,你今日以诡计得城,欲附女真敌国,西门庆哥哥知道了,必然不会放过你!”
吴用叹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在大宋屈于下层,始终不得出头,只好远走塞外。辽国是我中原的旧敌,我不投辽国,已经尽了对故国的情份,而大金国新崛起,根本与我中华无仇,怎能以敌国目之?我亲近之,又有何不可?便是当着西门庆,我亦敢据理力争!”
陈小飞扭头不语,吴用却命人放了他,说道:“大家共事一场,纵有得罪处,也不可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你回去报与西门庆得知,我誓要在北地做一番事业,将来一南一北,或有重见之日,只盼那时是友非敌,大家仍然可以做兄弟。”
渤海城既定,吴用一鼓作气,引兵直取辽阳,又轻松克之,一时间辽东大震。乱世出英雄,也出小丑,有渤海禆将高永昌,时以兵三千屯八甔口,见辽东混乱,辽国已无可制,于是趁时而起高举反旗招聚亡命,辐凑了八千人马,因僭称国号大元,建元隆基,迫不及待地用萝卜刻了个玉玺后,就盖一张“圣旨”,使家奴塔喇来招抚吴用,说只要吴用归降,就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
吴用哑然失笑,遂兵分数路,往攻高永昌。永昌尽率其众拒战,结果大败,匹马欲奔长松岛,结果半路被吴用的伏兵生擒,与妻子皆斩于辽阳城下。
到此时,吴用之名威震东京州县,都说他用兵如神,辽东传檄而定,盛名之下,辽国和金国皆遣使来招抚。吴用斥退辽国使者萧伊苏、高兴顺,善待金国使者干鲁,愿求降金,于是辽之东京州县及南路系辽女真部族皆归于金国。
金主完颜阿骨打大悦,亲自招见吴用,问起来历,吴用便拉大旗做虎皮道:“臣本故宋梁山义军军师,年前因见有天子气从此北地起,遂舍了荣华,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前来寻访明君。今日见了狼主,方知天命所归之处,狼主雄才,必能克辽以成帝业,小臣愿为我主前驱,效犬马之劳!”
阿骨打听了,愕然起立道:“梁山?!莫不是号称转世天星的三奇公子西门庆所据的梁山吗?”
吴用道:“然也!”
阿骨打改容相敬:“先生竟是梁山军师,其才不问可知!不但万里而来,今日更舍强辽而归我弱金,是寒中送暖的好男子!先生不负我,我也绝不负先生,必以国士相待!”于是以师事之,当日便封吴用为南路都统,兼知东京事,王矮虎为东京镇守使,董庞儿、霍石等皆为千户。
吴用便劝完颜阿骨打诏除辽法,省赋税,又主动献上军权,以女真猛安、谋克制度整编军队。阿骨打大喜,从此对吴用更加倚重。
陈小飞依西门庆所授,铺设的北地谍报网一明一暗,明面上的全被吴用给踢了摊子,但潜藏在暗处的谍网此时终于露出了锋芒。辽、金的局势人事,皆通过隐秘通道,火急传入西门庆手中。
西门庆看到吴用竟然出现在辽东,还闹出了偌大的动静,不由得摇头而笑。看来,也只有那种不开化的地方,才能够让智多星得到发挥本领的空间。恨不得在梁山时,吴用就缠着精通多国语言的呼延庆学习女真话,原来其人早怀异心,也算是老谋深算了。
如今吴用以辽东全境降金,女真势力大涨,攻打辽国的力量更足了。西门庆知道的历史已经出了巨大的偏差,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辽国的腐朽就象养分,滋生出女真这股反抗力量后,就谁也压制不住了。新萌的女真必然会推翻辽国这块压在它头上的石头,只是迟早的问题!
腐败到头必然会断送!这是历史的铁律,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转移。
但西门庆并不希望辽国就这么快断送掉,如果女真灭亡了辽国,就和中原成了邻居,有这么一个野蛮不开化的贪婪之邻在旁边虎视眈眈,足够让喜欢内斗的中国人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