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问这话时,辽金战场上正是一片愁云惨雾,风雨飘摇,辽国败兵丧土,一派狼狈模样。
但很神奇的,金国铁蹄的凌厉攻势却已经被遏止了。无它,辽国是大国,新晋崛起的金国虽然锐不可当,可毕竟底子薄,天仁帝退避三舍,让出了临潢府、中京道还有上京道的部分土地后,金国的战线就被拉到了极限,就象一个壮实的小矮人,身在辽东,却把头伸进了辽国腹地,随着小矮人的脖子越伸越长,越伸越纤细,那长长的脖颈上到处都是可以下刀的地方。
而且,天仁帝耶律敖鲁斡命令辽国子民不必进行无谓的反抗,而是向金国暂时归附的战术,也已经收到成效。跑到金营前要粮食要草料的部族如雨骈集。这回完颜阿骨打征辽,打的是顺天承命,吊民罚罪的旗号,以天祚帝耶律延禧的所作所为来说,这旗号实在具备了朴素的正义,但是披上了正义外衣的金国,为了收拢人心,就必须要对那一群并不属于饥寒交迫范围的叫花子负责,而古往今来,凡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叫花子群体都属于巨大的麻烦。
金国仓促起家开国,能有多少家底?做为占领区的支配者,他们反倒觉得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起来。面对着那一群群蝗虫一样密集而来,却又象狼群一样贪婪的乞讨者,完颜阿骨打仁义之师的面具已经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一手撕扯下来。
这一切都是源于天祚帝的退位,耶律敖鲁斡的上台,才极大地鼓舞起了辽国军民的斗志——耶律敖鲁斡自做晋王时起就深得辽人之心,他虽然被父皇拎上了命运的祭坛做了替死的羔羊,但阴差阳错之下,这只羔羊却很有向神兽獬豸进化的趋势。
但即使是耶律敖鲁斡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成功地将金国拖入了困局,可辽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天祚帝把大辽的元气差不多都踢踏光了,又带走了最后一批人马来拱卫他自己,耶律敖鲁斡的身边现在缺兵少将,这个大辽皇帝当得光棍之极,没有反攻倒算的实力。
当然,西门庆是不会告诉这位天仁帝陛下,辽国其实还有二十万茁壮的种子正在周边山区里潜伏待命,随时都能响应天仁帝陛下号召的。从大处来说,是军机务求深密,从小处来说,西门庆还想着宰辽国一刀,照顾了两国人民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后,就剩不下多少利益了。
所以西门庆把耶律余睹一干人都远远地调了开去。或率兵潜伏,或去了河东关南租界,与耶律大石商讨国事,再严密封锁这位辽国新帝来访的消息,对外只推是防备金国间谍奸细的需要——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现在万事俱备,西门庆才悠然问道:“天仁陛下,却不知金国虎视鲸吞而来,陛下将有何良策以对?”
天仁帝耶律敖鲁斡向西门庆拱手,神色恭谨到十二万分。无它,转世天星三奇公子的传说很早就通传大辽,更随着一场《下河东》彻底征服了年轻晋王的心灵,即使现在做了九五至尊,但面对自己的偶像时,耶律敖鲁斡对自己的定位依然是粉丝,而不是皇帝。
耶律敖鲁斡根本没什么遮掩隐瞒的念头,他这回来,就是向偶像求援来的,外交手段什么的,压根儿就没想过——“我是来向元首大人请求救兵的。”
尽管已经从程万里那里知道了耶律敖鲁斡的来意,但眼前这少年的开门见山,依然出乎了西门庆的意料之外。果然,这个耶律敖鲁斡有气量、有手段,很难对付。
西门庆便皱起了眉头,做踌躇状:“金国与我中华联邦无接壤、无仇怨,不久前我方才拒绝了其国的结盟请求,若再发兵与其交战,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