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现在冒着灰尘浓烟的废墟顶上的撒拉森士兵,令人恐怖的呐喊还在喉咙里翻腾就被几支疾掠而来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同时更多的弩箭也如沙漠中毒蛇的信子般带着疾风穿进弥漫的烟尘,立时一片惨叫从烟雾中响起,几条身影翻滚着从烟尘中滚下已经坍塌的城墙废墟。
随着从缺口两边响起的震天呐喊,霎时间两团冲向废墟顶端的黑压压的人流在坍塌的城墙瓦砾上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瞬间响起的惨叫和嘶喊立刻掩盖了四周一切的声音,在弯刀和直剑劈砍下喷溅起来的血浆到处泼洒,双方冲在最前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得以幸免,有的人甚至在把身体撞到对方兵器上之前就已经被对射乱飞的弩箭射个了对穿,他们的身体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夹带着,甚至是践踏着抛向敌人,在被做为盾牌般抵挡住敌人刺来的第一轮长矛之后,双方拥挤在一起的死者立刻在废墟顶端堆砌成了一条无法分辨出来的‘尸线’!
厮杀!劈砍!戳刺!
弯刀钝了,用匕!长矛折了,用矛头!弓弦断了,用攥在一起的弩箭!
当手里的武器都无法使的时候,就用带着尖利锋角的坚硬石头!
可怕的残在缺口的每一寸地面上进行着,到处都有人惨叫着倒在那条‘尸线’上,随时都有血肉模糊的尸体覆盖住身下的残垣瓦砾,而更多的人却依然蜂拥而上,整个缺口就如同一个被血浆与骨肉灌满的巨大磨盘般运动着,而不住流出的是已经失去气息翻滚下废墟的一具具尸体!
“啊~”随着一声大喊个身材明显比其他撒拉森人雄壮的士兵怒吼着避开一柄刺向他的长矛,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堪堪划过脸颊的矛头,一只耳朵已经被长矛上一个伸出的枝杈扫飞!
疼痛让这个士兵的怒吼霎时变成呼,他大叫着扑向对面的脸上露出恐惧的法兰克人,在对面一脸惊慌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手里的匕首已经狠命的刺进了那人的脸,随着他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紧握匕首的右手发狂的在那个法兰克人的脸上不住搅动,立时间惨嚎和喷洒出的污血立刻合着他自己脸上的血水,把他的脸溅得一片污秽。
随着个士兵地右手几乎疯狂地搅动身前地法兰克人早已经失去气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抓着那人地肩膀。他把那尸体当成一面巨大地盾牌在身前不住挥舞。随着他用力高举奋力抛去。法兰克人已经被身后刺来地武器戳得一片模糊地尸体立刻翻滚着抛向正迎上来地一片刀枪。霎时那人地尸体被挑在雪亮地长矛刀剑上。砸落地面!
可是后面冲上地敌人却已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在那个撒拉森战士再次发出地大喊刚刚吐出喉咙。一支不知道什么地方飞过来地短弩箭已经射进他大张地嘴巴。染满血浆地箭头立刻从他地颈后透出。上面甚至还挂着一小块被从喉咙里撕扯下来地舌头碎片。
所有地人都在这个时刻疯狂了。没有犹豫。没有恐惧。更没有在这里一文不值地怜悯同情。几乎所有受伤地人都立刻被身边地敌人杀死因为他们地敌人知道哪怕即使只剩下一口气。这些人也可能用会他们地牙齿撕咬践踏在他们身上地敌人地脚趾和他们能勾到地敌人身上地任何地方。
冲在最前面地护圣军几乎只在很短地时间里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伴着越来越多地护圣军冲上缺口。对面似乎永远厮杀不光地黑潮般地撒拉森人以更加令人畏惧地声势冲了上来。每一块石头上都有人在厮杀一寸瓦中都有人倒下。看着那些好像永不枯竭地黑色浪潮。伦格眼中地凝重越来越深。
废墟上地护圣军开始动摇知道是谁首先开始退却。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一片令人不安地躁动兵们开始在长矛地掩护下逐渐后退。在撒拉森人越来越高亢地呼喊声中整个缺口上地废墟顶端已经完全被撒拉森人占据。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沿着缺口边缘上地城墙残壁向两边地城墙上爬去。
“巴布罗!”
始终不发一言的伦格开口了,他简短的喊出年轻木匠的名字,而听到这个呼声的巴布罗不由全身一颤!可是他立刻毫不犹豫挥下了手臂!
骤然间!一片黑漆漆的乌影伴着怪异的嘶鸣如一蓬漫天飞舞的黄蜂般呼啸而去。从巴布罗身前一排弩车里射出的可怕箭雨,夹带着密如暴雨般的可怕利刃迎头扑向那些开始从废墟上向下俯冲的撒拉森士兵!
大片如突然撞到一堵无形墙壁上的人体被带着巨大冲力的箭雨猛然贯倒,有的人因为过于紧贴而被两三支箭直接穿在一起,他们痛苦的挣扎着都试图从自己身上扯下那些弩箭,但是这却他们连在一起的身体不住来回摆动无法分开,接着他们就被对面伸过来的长矛刺的在喊叫中滚落废墟。
可是这片突入起来的箭雨也有一部分毫不留情的倾斜到撤得最晚的护圣军身上,在凄惨叫喊中,那些护圣军和他们的敌人一起被射到在地,双方流出的血水立刻融合在一切,随着血泥沾染了他们的身体,一时间再也无法分出他们究竟谁是谁。
“前进!”一声命令从废墟下一个早就整装待发的小队长嘴里发出,伴着一阵蕴育许久的呐喊,考雷托尔重骑兵霎时如滚滚浪潮般猛然冲向敌人!
一片新的杀戮立刻开始,而刚刚经过血战夺取了废墟的撒拉森人立刻被这股可怕的力量攻得手足无措,他们大声喘息着费力挥舞手里的武器,可是他们如就要着火的喉咙和已经完全失去的体力却让他们觉得手里的武器无比沉重,以至他们觉得自己的敌人是那么可怕简直就如同一群可以把他们碾成齑粉的战车般向他们冲来。
随着不住有人倒下,勇敢的撒拉森战士们立刻被这股敌人疯狂的赶下了废墟,在后面的弩车已经抬高角度大片飞舞的箭雨之侵袭和对面重骑兵的蹂躏残杀下,撒拉森军队瞬间手忙脚乱,被重新赶出了缺口!
“哈,那个人做的真好。”
萨拉丁站在离城墙很近的一排盾墙后发出一声感叹,看着自己的军队恐惧的喊叫着被赶下废墟着立刻守在缺口边严阵以待的重骑兵,他没有过于露出情绪的脸颊上有一阵轻轻跳动了一下,可他最终只是回头向身边的阿迪勒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贡布雷知道我们在这里苏丹,他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阿迪勒微微皱起了浓重的双眉,他为面前的局面感到不安,虽然他知道苏丹并不会为了这些而迁怒自己,但是一想到在缺口另一边的那个用尽一切办法阻挡己方大军的年轻人,却是自己的朋友,他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我想也是个人的确很不好对付,”说到这里的萨拉丁微微侧过身子向爱将低声说“我现在在想,如果在大马士革我们就彻底解决掉你这个朋友,也许才是真正正确的一个选择。”
“的确如此陛下,”阿迪勒低声敷和着,不过他很快用更低可是却能让萨拉丁听到的声音轻轻反问“可是苏丹,即使我们当时已经知道了他的厉害,难道您会在那个时候做出那种有违您心意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