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律凌看够了这出戏码。不知不觉中翩舞从水缸中被捞起。手脚的绳索也被卸下。手腕脚腕的青紫色裂痕,还在干瘪的留着血红。那是被绳索硬生生撕裂的伤口。那绳索不知怎么越挣扎越紧,差点扭断翩舞纤细的手腕。
翩舞终于有了落在地面上的真实感。她不住的拍打胸口,不住的咳嗽,不住的吐出一股股深绿色的药水。她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味蕾已经被带着腥味的药水麻木。意识开始游离。皮肤仿佛海绵一般,一碰就能挤出水来。连灵魂也变的沉重。
变得透明。是的他已经把她掏空了。什么都没剩下。
翩舞估计不上赤身luo体的样子,疲惫的躺在水缸旁边的一块虎皮垫子上。不住的喘息。日夜的煎熬,她如被分筋挫骨般痛苦。此时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律凌邪佞的信步走到翩舞跟前。似笑非笑。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被摧残得遍体鳞伤的翩舞。
他没有俯下身,也没有弯下腰。只是微垂眼睑,微卷的睫毛挡住他眸光中大半的冰冷。他对翩舞的一切痛苦,都视若无睹。
看了她一会。律凌笑意变得更浓。
用脚踢了踢翩舞瘫软的身体。如一摊上好的薄纱,美得没有触感。
“怎么?王妃就着点能耐?”律凌矫情的邪笑。
翩舞连眼皮都没睁,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样可不行呢!后面还有更好玩的游戏,就这样要了你的命,岂不是瞧不起王妃?”律凌优雅的蹲在翩舞身边。把玩她湿漉漉的丝发。
翩舞懒得动,懒得说话。懒呼吸都想省略掉。
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从心窝处,一直涌上来一股寒气。一直在以微妙的的速度扩散到她每个细胞。这让她感到倍加的冷。
律凌依然把玩着手里翩舞的那缕湿发。如珍宝一般蹂躏在掌心。
“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的。”律凌笑笑,那看乎暖暖的笑却让人感觉见到了死神的回眸。“很快你就会体会到,死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律凌嗜血般的笑容绽放在他无可挑剔的俊容上。手中拉着翩舞的头发,骤然起身。扯着头发,像拉着一只死掉的狗的尾巴那样。托着翩舞赤luoluo的身体迈向大殿的软榻。
软榻上的扶手上是一只蜿蜒直上的蛟龙。扭动龙头。软榻忽然撤了下去,浮出一条幽深漆黑的台阶。
真没想到,软榻之下竟然是暗阁。
律凌依然拉扯着翩舞的头发,走下台阶。
每个台阶都把翩舞的骨头撞击个粉碎。磕磕绊绊近乎从台阶上滚下来。头发被扯得生疼。
都可以听见,头发脱离头皮的撕扯声。
翩舞没有一丝呻吟,她知道,如果死是一种享受的话,那么活着应该会比这点痛来得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