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觉把枪递给天圆,进了寺庙,老道打了个哈欠,回茅屋睡觉去了,寺院内的众人,此时都已经安静下来,不少人已经睡着,人挤人挨在一起,靠着墙的舒服一些,僧人们也折腾了好半天,就这么乱躺在殿里睡着了。无觉回了禅房才发现,自己的禅房也有了人,天圆把枪背在身上就这么跟在无觉后面,两个人无奈之下在寺院内寻得一处僻静,无觉打坐,天圆呢,睡不着。
“师父,我好像有一点想学枪法了。”
无觉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第二天有人发现无觉回来的时候,天圆抱着枪,靠着墙睡着了。寺院里为死去的人超度,无觉说大家可以下山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众人半信半疑的也就这么下了山,回了小镇,不出半个月,又和从前一样了。范娟上了山,看着父亲的尸体,还有些晃神,怔怔站了一会儿,泪才哗哗的涌起来,泪滴就这么划过脸颊,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的,反应过来了,伸手去擦,一只手不够,两只手也不够,擦了一会儿想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做点什么,手足无措的就这么站在这儿,眼眶红红的,天圆走过来,可算有个帮忙的人来了。
“我陪你到山上走走?”
“好。”
业已深秋,风吹叶落,响以哀乐,祭奠万物之伤,打在人身上,吸走人最后一点点夏日的暖阳。范娟双手抱臂,低着头就这么走着,走了一段,天圆终于开了口:“昨天你吓到了吧,我在镇上,大家都聚在一起,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你,后来又去了你家里,可是你家里也没有你,后来我才知道你被抓走了,你父亲的事……”
“谢谢你。”范小姐突然转过头来,注视着天圆,说了这么一句,天圆害羞了,正要躲闪范小姐的目光,范小姐抱住了天圆,靠在他身上,接着说:“我喜欢你。”听到这句话天圆出了一口气,说着:“我也是。”
“只是接下来我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再来见你,我会尽量空出时间来的。”听到这话,天圆抱住了范娟,静静说到:“我也是。”在一旁的老道是看的津津有味,喃喃道:“这臭小子,人家老爹尸骨未寒,你就把人家家里白菜给拱了,真不要脸。”
抱了一会儿,两人才渐渐分开。范娟回了寺庙,看到父亲尸体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趴在父亲尸体上,泪如泉涌。真正的死亡是从来不曾被宣告的。能够宣告的死亡是选择的结果。生命结束简单的不过是三个字而已,他死了。突然的让你根本反应不过来,因为三个字实在太不起眼了,在一次聊天中的存在感太低了,以至于不会一下子就接受,见到尸体还认为他在睡觉,总得过段日子,总也见不到了,才慢慢反应过来,哦,再也见不到他了。悲剧,从来就不是死亡。
天圆回了师父身边,还是那一句话:“师父,我想学枪了。”
……
雪压枝头,又是一年春。天圆坐在地上,听着师父的话。
“要想学枪你得先知道什么是枪。枪乃四大名,器之首,百兵之王,一般的枪有四个部分,黑刃不同,没有枪缨。这杆枪是枪法传承之物,世间少有,据我所知数百年还没有与之相媲美的兵器,所以代代枪法传人都使用此兵器,今后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切莫要使用此枪,数百年杀伐,江湖中恩怨太重,仇家太多。”
“记下了,师父。”
“生死之事,莫要当做儿戏。我要教你的枪法名为六合游身枪,江湖朋友抬举,武林之中此枪法排名第一。”
“排名第一的不是唐家霸王枪嘛?”
“你少听那个老道和你胡扯。此枪法练至大成,见枪不见人,见人不见枪。”
“什么意思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