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循醒转,已是黄昏十分,半边西天霞光映红。高高的锦屏峰矗在霞光中恍如人间仙境。
张若男从庵中端着粗口木碗溜了出来,见刘循摸头坐起,便递了过去:“还好吧?师父她是无心伤你的。”
刘循冷笑,无心伤我?老子都晕死过去了。正要说话,张若男示意噤声安静不要引起师父的注意,她满脸歉意的低声道:“实在对不住,我没有借到剑。”
“我能活着已是万幸,还想借剑那就太贪了。我说你师父倒底是什么人?”
“不清楚。只知道师父很憎恨姓刘的。喏,把药喝了吧,可以御寒的。”
刘循抬眼疑问:“什么意思?我要御寒做什么?”
张若男缓缓道:“你不会现就放弃了吧?”
刘循咧嘴摇头:“这是庞统活命的唯一机会。”言下之意决不轻言放弃。
庵内传出一声苍老的轻咳,张若男慌张的放下木碗匆匆离去,漠然回首道:“切记要喝完。夜晚峰上是很冷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刘循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窝囊透了。不但借不到剑,更是险些丧命。他没好气的瞧着药碗,一脚踢落进深涧。愤愤的坐在石碑上,刘循呆看着黄昏。
只见西天一片橙红,一轮火红的落日在烟雾缭绕处悬浮。那座矮峰上让紫虚上人愤怒的道观渐渐看不清晰了。
时光流转,夜晚很快降临,夜空中繁星点点。
果然,锦屏峰上忽起大风,渐渐寒风肆虐,呼呼冻人。刘循开始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悔了,他痛苦的低喃:“我的御寒药!”
为了抗寒,刘循便动了起来,一套套拳法接二连三的演练。不久便浑身发热,大汗漓淋,上衣脱了一件又一件。直到上衣尽去,露出诱人的胸肌。但是只要一停下演练,整个身体都被寒风所噬,寒冷异常。就这样,太极掌打完就是少林长拳,然后是跆拳道七段、空手道九段……
直至黎明前夕,寒风忽然止歇,却是山雾普降,雨露打在身上,更为瑟寒。一整天没有进食的恶果终于暴露了出来,刘循体力透支了。可是眼下哪有什么可吃的?
忽闻雾中传来阵阵怪声。刘循好奇心大起,闻声而去。在一株大树下发现一只早出觅食的小野猪。
片刻后,新鲜的烤乳猪香味便在峰上四溢。什么钻木取火这些古老的取火方式对于刘循来说可是小儿科。
早起的张若男闻香寻见,很快转身端着木碗装了盐巴出来。
“小妮子对于吃可一点儿也不含糊啊。”刘循说着将盐巴弄碎了洒在泛着铜黄的肉皮上。
张若男悄声道:“声音小些。别把师父吵醒了。师父是不准我吃肉的。”
刘循口水欲滴的接口:“说不定上人吃了此肉后就决定还俗了也说不准。”
“咳咳!”
两声干咳轻轻飘来,张若男吓的大叫着“被师父发现了!”匆匆离去。
“可怜你没口福!”刘循伸着鼻子嗅了嗅烤熟的香肉,心中那个兴奋无以言表。立刻甩开膀子大吃。吃了一半后呼呼大睡。中午时醒来,升火热了热把剩下的又给干掉了。但是上人不愿见他,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刘循无奈加上困意袭来又呼呼睡去。直睡到日落西山,醒来后又是一夜为了御寒而不停歇的练拳。到早上时,又有猪叫,居然还是只小野猪。美餐一顿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四天,到了庞统受伤的第六天黄昏。刘循从沉睡中醒来。之前几天总是张若男拿着枯草搔他鼻子,此时却不见她来。
突然一缕白丝袭来,正是紫虚上人的云展杀至。刘循惊的瞬间清醒,慌乱的跃起连退,身法比五天前敏捷了些许。
紫虚上人抖动云展,杀招比四天前还要凌利,但是刘循躲避起来却不再狼狈,竟是进退间游刃有余。堪堪已经躲过十招。紫虚上人忽然一掌从云展中拍出,刘循情急之下提掌相对,两掌相对,紫虚上人转身立稳,刘循大退七步。
而五天前对掌之后刘循是狂退十步。这明显的进步终于让他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