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被赶下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太阳还是昨天的太阳,但是环境已经完全变化了,不再是田野农村,也不是那个让我倒霉的朱仙镇,而是一座城市,一座无比繁忙和热闹的巨大城市。听那几个奴隶贩子所说,这就是大宋朝的首都开封府城。
当然这也和我没多大关系,九百年前的开封府再繁华,也总比不上人口超过千万,文明进步九百年的大上海,金茂大厦一幢大楼的办公白领人数就是这里几个街坊人数的总和。更重要的是相差九百年的科技、文化和理念,使得同样的炎黄子孙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被后世赞誉无数的开封城,并没有带给我任何的欣喜,而我现在的命运又是那么的脆弱。
被拉下马车的时候,我的身体明显感到了头晕,就像那种连续看了几场电影,然后突然走出影院的感觉,同时胃部也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感到难受。当然人再不舒服也没用,这里不是大学,可以到校医那里开上一张病假条,然后舒舒服服的在宿舍里睡大觉。
我现在是所谓的昆仑奴,那些奴隶贩子会让我充分见识到什么是人性的罪恶面。
贩奴者几乎没有任何言语,就用那恐怖的皮鞭指挥土人们行动。我和几十个东南亚的土人,带着让人迈不开大步的脚铐,手上被绳索绑住,五人一组被串成一条线,活像一根绳子上的五只蚂蚱。
接着就是驱使着土人们走上了一个已经搭好的木头台子上面进行展示,木头台子是一个有年头的陈旧设施,踩在上面木头板子“咯咯”直响,前面的同伴一不小心踩断了一块木板,旁边的奴隶贩子丝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鞭子抽上去。一道鲜红的血印出现在那名土人的肩头上,但是那名土人并没有叫出声来,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哑巴,但是从侧面望去,似乎隐约能够看到他抽搐的面孔,颇为瘆人。周围和他同一种族的同伴依旧是那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这种行为好像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走在后面的那个土人甚至故意顶了顶前面那个受到鞭打的同伴,示意他赶快行走。
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近代欧洲殖民者的胜利,并不来源于他们手中那些并不算犀利的枪炮,而是那些被征服的原住民骨子里的麻木和冷漠,并由此造成的不团结和自私。现在想想从美洲大陆的印加帝国到雄踞东方的满清中国不都是如此吗?
奴隶交易开始了,我和那些土人们被毫无尊严的押到台子上,然后面向众多中国人跪了下来,然后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都**上了一个草标,作为销售商品的标志。
透过自己的眼睛,我观察着九百年前中国市民的形象,没有任何的新奇之处,或者说只是一群穿着古装和换了脑子的现代中国人,和那些古装电视剧里的群众演员没有什么区别。
耳边传来一阵阵奴隶的叫卖声和卖家的讨价声,都是比较熟悉的汉语,虽然和现代的汉语有些区别,但也能听出这是比较原始、比较土气的白话文,而非那种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记得在现代大学里面,一位中文系的学长告诉我,中国古代的语文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