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西环一栋旧楼的二楼,两间单位打通成一间,由两间客厅组成一间的宽敞的客厅内,放着一套大长条桌,蒋天生坐在坐位,两边分别坐着洪兴各大堂口的揸fit人。
自从那次被钟维正突袭将洪兴各堂口老大,几乎一网打尽后,洪兴开会的地点越来越不固定。而且开会的地点,只会在开会前的一个小时内通知。尽力保持隐蔽性,避免之前的事件再次重演。
这次开会,也是每个月的例会而已,不过这次例会,火药味要比以往的例会足了很多,陈浩南有些不满的瞥了基哥一眼,对着蒋天生说道
“蒋先生,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对于我们洪兴自己的兄弟,找我帮忙,无论是出钱,还是出人,我陈浩南从没有一次拒绝,就算是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来我的地盘做生意,只要是说一声,我也没有一句怨言。”
“这次,如果是基哥自己在铜锣湾,在我的场子旁边开一家场子,我不会多说什么,上门送个花篮,有空带着兄弟去碰基哥的场子都可以。但基哥现在是和东星的人合伙在我场子旁边开场子,一个洪兴的揸fit人,帮东星的人,在我们洪兴的地盘里插旗,到底是要搞什么?”
没想到陈浩南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留的指责自己,即使是墙头草,厚脸皮的基哥也忍不了,大力的一拍桌子,怒喝反驳道
“陈浩南,你特么说什么?什么插旗?我只是和乌鸦,笑面虎一起开了一间场子赚钱而已,场子里都是我的人,乌鸦和笑面虎只不过是花钱买股份,算什么插旗啊?你对我在你旁边开了一家场子,不满我会影响你的生意,我可以理解,有什么不爽,大家可以四四六六的说清楚,但你特么也不要想把吃里扒外的名声往我的头上套。”
“我特么的十几岁就进了洪兴,我对洪兴的忠心,谁不知道?我跟着震爷出来砍人的时候,你陈浩南还特么的在吃奶呢!你有什么资格……”
基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爽他暗讽陈浩南的山鸡,大天二打断
“你特么说什么?”
“靠,又不是养老院,还特么要和你敬老啊?资格老,就可以帮外人在铜锣湾插旗啊?”
基哥的小弟也不甘示弱的迅速起身,气势汹汹的指着山鸡和大天二怒斥道
“你特么的发屁!”
“特么的,再特么胡说,我让你们走不出这个门。”
山鸡和大天二亦不甘示弱的指着对方骂道
“靠,怕你啊?来啊!看看谁走不出这个门”
“我特么好怕啊?你们能让你鸡爷今天走不出这个门,你鸡爷下面的那条,就给你们拿回家煲汤。阿猫阿狗也特么敢跑出来乱吼乱叫,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你鸡爷走不出门,来啊!”
陈浩南手下的山鸡和大天二,和基哥的小弟相互怒视,争吵,而陈浩南和基哥两人却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依然坐在那里,眼神相互逼视,谁也不甘退让。
最后还是蒋天生对着陈耀使了一个颜色,陈耀站起身,对着陈浩南和基哥的人,怒斥,道
“都给我闭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场,还是球场啊?现在是在开会,这么多老大都没说话,你们这些做小的,在这里吵来吵去,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回去坐好,谁再敢随便出声,就都给我滚出去领规矩。”
知道陈耀的话就是代表蒋天生的态度,陈浩南对着身后的山鸡,大天二以及自己另外的小弟摆了摆手,山鸡等人纷纷按照陈浩南的意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浩南示意完山鸡他们坐回去后,还不忘一边用大拇指挖了挖耳朵,一边看向同样吩咐小弟坐回去的基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嘲讽。
基哥看了陈浩南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眼见这件事就要暂时平息,但靓坤沙哑着嗓子,突然插言挑拨,道
“大的不尊重前辈,手下小的又没规矩。靓仔南,有空因为嫉妒基哥抢了你的生意,不如好好教教你的小弟。一点上下尊卑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这个铜锣湾老大是怎么教的?”
陈浩南愤恨的转头瞪着座位在长桌最后的靓坤,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怎么教小弟,不劳你坤哥关心,至少我的小弟不会去损害洪兴的利益,也不会同门相残,更不会没人性的祸及妻儿。知道怎么做人,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喜欢做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靓坤在身后小弟站起身,刚要呵斥陈浩南前,便挥动了一下手臂,示意身后的小弟闭嘴,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的神色,甚至还挂着几分笑容,看着陈浩南,语气轻松如聊家常一般的回道
“做小弟时,和做了老大,还真有很大不同啊!说话都文雅了很多,但靓仔南,除了你说的那些之外,什么勾引二嫂,办砸差事,敢做不敢当,要让别人顶替自己进祠堂,是不是也算你说的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眼见靓坤出来搅局,陈耀抢在陈浩南出声前,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喝止靓坤,道
“阿坤,够了,现在是开会,让大家讨论社团的公司,不是让你们闲聊的地方,想要闲聊的话,等开完会,找个酒楼,随便你们怎么聊。”
陈耀本以为靓坤会因为自己的话,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偃旗息鼓,借机下台阶,暂时平息他和陈浩南的争端。
可靓坤偏偏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反而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脑后,不阴不阳的回道
“耀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能说是闲聊呢?再说,开会,本来就是蒋天生和我们这些话事人一起畅所欲言,发表意见。我们说的就是闲聊,蒋天生说的才是正事。要是这样的话,干什么还要通知我们来开会?都由蒋先生一个人决定好了!反正我们说什么,都是闲聊的废话而已。”
陈耀恼怒的瞪着老神在在的靓坤,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被蒋天生拍了拍手臂打断,蒋天生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笑呵呵的样子,看着靓坤,道
“阿坤说的对,开会,本来就是要大家畅所欲言,而且大家平时都有事忙,聚这么齐的机会很少。借机闲聊两句,聊聊家常,也很好,至少气氛也不会那么沉闷。”
靓坤笑嘻嘻的明着附和,也是明着嘲弄,道
“蒋先生说的太对了,难得大家聚的这么齐,就好像蒋先生前段时间,每天都忙着和三联开战,几乎都在家里,除了呆岛和濠江的老前辈,其余人谁都不见,我也很久都没有和蒋先生有当面沟通的机会了。”
蒋天生虽然表面笑呵呵,表情丝毫未变,但桌面下的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头。靓坤的话,不但是讽刺他对三联开战的失败,最后更是靠着呆岛和濠江的老前辈出面,才勉强向三联求了和。
而且还暗讽他胆小如鼠,和三联开战后,就每天躲在家里,连面都不敢漏。
虽然靓坤的势力大不如前,但有着之前的一番散财操作,大部分话事人都欠着他人情,加上十三妹因为钟维正的关系,和靓坤相互帮村,蒋天生想要动他很难。
暂时能做的,也只有忍耐,找寻合适时机,一次就搞定靓坤这个心腹大患。
但让蒋天生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说什么,一直看戏的十三妹,却先开口,道
“蒋先生,我也有些话要说。”
见蒋天生点头同意后,十三妹才用两指夹着雪茄,远离双唇,又用夹着雪茄那只手的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表情冷淡的看着靓坤,问道
“坤哥,你小弟乱说话,跑去给条子作伪证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靓坤以为这件事,十三妹会私下找他沟通,没想到十三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表情一愕,随即便收敛了脸上的惊讶,恢复笑嘻嘻的样子,回道
“十三妹,我的小弟只是恰巧看见了事发经过,怕惹上麻烦,为了保命,才做了证人的。保命而已,有什么错啊?再说,他指控的人,不是洪兴的人,也不是你场子里的人,需要给你什么交代啊?”
十三妹没有理会靓坤的狡辩,直直的盯着靓坤的眼睛,道
“他们是我干哥的保镖,有人要对付我干哥,就从他的保镖下手,你的人突然插了一手,你和对我干哥的人是不是一伙的这件事上,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靓坤继续狡辩,道
“不是吧?十三妹,难道我们出来混的,还要把家里的族谱抱出来,对所有人挨个交代?什么三叔六婶的都要其他人照顾?我们是出来混的,不是开康乐会的,还要照顾你的家人,是不是你家的狗啊,猫啊,鱼啊的都要一起照顾啊?”
十三妹也懒得和他继续纠缠,转过头看着陈浩南,道
“b哥的一对儿女,被我的一个朋友照顾着,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他们。”
陈浩南和靓坤两人脸色都是一变,只不过陈浩南的脸上写的是喜,靓坤脸上是不满,忐忑而已。蒋天生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心里十分惊喜,十三妹此举,已经有了和靓坤联盟的破裂,再好好操作一番,让十三妹和靓坤的关系正式破裂。
到时候,少了十三妹这个强力外援,再私下搞定一部分话事人的态度,何愁除不掉靓坤这个心腹大患。
但十三妹给蒋天生的惊喜,不仅如此,只见十三妹和陈浩南说完话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着靓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