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义不说话，只是缓缓地点头。</p>
老奶奶说："我，我其实是李爷爷的妻子呵，曾经我们的生活，是那么幸福，那么快乐的，可是，直至到当年，发生的鬼葬大会，我们就从此不得不分隔开来，如同陌生人了。"</p>
"鬼葬大会？"</p>
"是啊，鬼葬大会啊，这个鬼葬大会，断送了多少人的幸福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是低下的人。"</p>
杜成义插话了，说："老奶奶，你的意思是，当年的这个鬼葬大会，将你们这村庄的人，划分为了两种如同要对立的人？"</p>
老奶奶的声音透露出悲惨和恐惧，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却仍然是一场直到现在仍然还没有苏醒过来的恶梦："是，是...我和老李就这样分开了...只有我一个人呵，只有我一个人被分开来了——从此，我们就过上了不再有往来的日子——"</p>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寂寞荒凉，恐惧。</p>
老奶奶继续说："这个天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p>
陈海羡忍不住问："形成？天眼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宝物么？"</p>
老奶奶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天眼，到底是什么东西——"</p>
站在腐尸房边缘处的老奶奶，缓缓地将煤油灯放在了地上，然后她突然转过身子去，开始缓缓地解开上衣。</p>
陈海羡看着老奶奶这个奇怪的举动，实在不知道为什么。</p>
老奶奶将上衣拿在手中，说："你们看，其实这就是当年，天眼形成的地方。"</p>
陈海羡倒吸了一口冷气。</p>
在老奶奶的左肩膀背部的位置，出现一个肉色的隆起来的肉瘘，圆形。看得出来，在那个地方，过去曾经有一个巨大的瘤，然后被切割去了，所以伤口逐渐地愈合，然后形成了现在的这样子一个突出来的肉瘤痕迹。</p>
这个肉瘘，陈海羡现在自然也明白了，这就是天眼。</p>
天眼，天眼居然是从老奶奶身上，生长出来的？</p>
一只如同眼球一般的东西，居然是从老奶奶肩膀上生长出来的？</p>
是肿瘤？是脓囊？还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生长出来这么一只眼球出来？</p>
基因变异？</p>
还是受到了什么辐射之类，导致老奶奶变得如此的生出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来？</p>
老奶奶缓缓穿好衣服，转身过来，望着陈海羡，说："我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子惊恐不解的表情。一个正常人的身体里面，怎么会长出这么一只眼球一般的东西呢？并且，那个时候，这只眼球开始逐渐地越来越大。我没有办法，我只得偷偷地跑去找老李。然后，在深夜的时候，老李最终还是将我肩膀上的这只眼球，挖出来了。</p>
那天深夜，我想到了死，那种痛苦，是你么体会不到的。可是，老李紧紧地抱着我，一直陪着我说话，安慰着我，分散我的痛苦，他说虽然我们被划分开来了不同的等级，但是，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偷偷来往，我们一起照顾孩子...</p>
这只眼球被挖下来之后，老李就偷偷地将它埋葬在了地下，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眼球却一直没有腐烂，并且好像蘑菇一般，从地下又生长了出来。我们没有办法，只得一直收藏着这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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