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便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那主人俏公子便是毛乐言,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配合身后的药箱,还真的有几分侠医的神韵。倒是小舒,换上了男装,却扭扭捏捏地不像个男子,一眼便让人看穿了。
毛乐言叹叹气,用木炭把她的眉毛描深了,再在人中位置,粘上一颗黑痣,如此这般,倒有几分纯爷们的模样。
“不要蹙眉,一蹙眉那两道眉毛便像毛毛虫。”毛乐言警告道。
小舒立刻松了眉毛,却担忧地道:“大夫,这样行吗?”
“行不行,看医术,不是看你的模样!”
问题是,你也不懂医术啊!小舒哀怨地想着。
皇榜张贴了几日,已经被撕下几回又重新张贴了几回。皇榜外,有四名雄赳赳的侍卫把守,一有人上前揭皇榜,便立刻被带到御前。
毛乐言深呼吸一口,玉手一伸,便上前揭下皇榜,立刻被四名侍卫包围,询问了姓名,便被带上一辆马车,哒哒哒地朝皇宫大内奔驰而去。
毛乐言本想掀开帘子看看皇城内的风光,但是她一掀开帘子,那侍卫便严肃地道:“还没到,不必心急!”
她放下帘子,神情平静,胸部跟随马车的起伏而起落有致,她懊恼地发现,竟然忘记束胸了。但是所幸深秋天寒,她穿了两件衣服,遮掩之下倒也看不出来,第一次发现,不是波霸也有好处的。至于小舒,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丫头,她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进入皇城,马车还奔驰了约莫一刻钟才停下,帘子掀开后,便见前面有一行侍卫八字排开,腰间横着长剑,她当然不知道不会是欢迎她的,如此高度的戒备,想来已经有乱党闯入过。
然后,在这行侍卫的左右“掩护”下,她与几乎瘫软的小舒一同被带进一家金碧辉煌的殿宇,还未曾好好地打量一下殿内的装修摆设,便被一道威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坐在殿内中央一张太师椅上的人,毛乐言微微抬头,诧异地看着他,那人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眉头紧锁,棱角分明的脸微微扬起,嘴角严肃地弯成一个威严的弧度,皇帝老儿?驻颜有术啊,一把年纪看上去还像个小伙子。
当今天子,是庆王的叔父,庆王今年三十有多,按照常理推断,身为庆王叔父的皇帝,应该是个半老头子了。毛乐言会如此诧异也怪不得她。
其实,皇帝刘渐今年不过二十八,庆王的爷爷与先帝同父同母,但是因为庆王爷爷生性淡泊,志不在朝政,故皇位落在了年纪比他小一大截的弟弟身上。而刘渐又是皇太后三十多岁才生的儿子,天资聪慧,自小便深得先帝喜欢,所以被册立为皇太子,先帝嗝屁后,他便顺理成章登基成为皇帝。庆王是皇帝兄长的儿子,辈分肯定是小一辈。
毛乐言也只是略一分神,便立刻行礼道:“草民毛逍遥参见吾皇陛下!”小舒也噗通一声跪下,却不敢作声。
“毛逍遥?”皇帝蹙眉看着她,神色有些质疑,“御医上呈的名医名单中,似乎没有你这个名字!”
毛乐言微微一笑:“回禀皇上,草民一向淡泊名利,江湖人称逍遥公子便是草民了,草民一向在西北行医,很少到京城来,故御医们不知也在情理中!”她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加上自信满满,配合淡然大气的风度,着实有让人折服的魅力。
皇帝似乎接受她的解释,顿了一下又问道:“朕问你,皇太后已经昏迷多日,粒米未进,该如何治疗?”
毛乐言直言道:“不可治!”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骇然地看着她。竟然说皇太后不可治?寿星公上吊便是这一类吧?皇上孝顺,平日大夫们说一两句不好的话,他都会勃然大怒,这黄毛小子竟然在御前说不可治?分明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啊!
方才领她进来的侍卫厉怒斥道:“大胆,竟敢说皇太后不可治?不要命了你?”
皇帝的面容顿时便震怒起来,凌厉地看着毛乐言,冷凝地道:“你若说不出个理由来解释你方才的“不可治”,朕便让你出不了这皇城。”
毛乐言不慌不忙,道:“从来治病诊症,需要先了解病情再对症下药,皇上方才只说了皇太后昏迷,并未说其他的病症,脉象如何?症状如何?用了哪些药?更是只字未提。而且,草民说的不可治,并非说皇太后不可治,而是说若这样看症,不可治!”
皇帝的脸色稍稍和缓,哼道:“算你说的有理,但是朕凭什么相信你?”
“皇上并无其他选择,能张贴皇榜广招天下名医,若不是毫无办法之下,也不会如此兵行险招,须知道,如今乱党横行,皇上此举,实在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博!”毛乐言字 字直言,不卑不亢,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