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儿幽幽地叹气,“你回去吧,好好在宫内过你的幸福生活,以后静王府和朝廷便要势不两立了,你要为自己的家人明哲保身,否则,你自己可逃去,你的家族呢?”
梅妃傲然道:“我相信夫人大业一定可成。”
“刘渐是你的男人,你没有丝毫怜惜?”陈如儿问道。
梅妃冷冷地道:“他对我何尝有过半点怜惜?以前或许我会伤心难过,但如今他的死活和我无关。”
“你要求太高了,宫内所有的女子都不会奢望帝王之爱。”陈如儿劝道。
“我也不奢望,甚至不稀罕,就算如今他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爱他半分。”梅妃眸光炙热地凝视着她,“在我心中,所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陈如儿别过脸,轻轻地道:“何必呢?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且,你所爱的人,自然心中也定会有所爱的人。”
“那我便和你一样,一直等下去,即便终生无望。”梅妃坚毅地道。
陈如儿微微叹息,不再做声,吩咐丫头提起提起水壶进去了。梅妃痴痴地立在原地,脸上一片哀伤,或许梅妃说得对,她所爱的人,心中定然也有深爱的人,她这样是浪费时间也浪费自己的情感。可她,不在乎,她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浪费,情感,她也不打算再给其他人。
聚贤庄客栈有一个偌大的会堂,今日,柳依依与诸派的掌门在这里开会议事。
柳定锦的飞龙门,如今掌门已死,所有门中事务由柳定锦的堂弟柳纷扬暂时代理。柳纷扬三十岁左右,比柳依依年长,武功虽然没有柳定锦这么高,却也是武林中一流的好手。
此时,当着诸位掌门的面,他慷慨陈词,语气中带着莫大的悲伤,道:“如今盟主遭歹人毒手,分明凶手就是乐妃和庆王爷,当今皇帝却诸多推搪,说凶手另有其人,分明是想包庇凶手。今日我柳纷扬暂代理飞龙门的事务,并且当着贤妃娘娘的面立誓,一定要为盟主报仇。并且,飞龙门一致决定,只有谁杀了庆王和乐妃,掌门之位便由其出任。”
少林寺方丈圆空大师起身道:“阿尼陀佛,柳代掌门所言,正是我少林派的意思,谁杀了庆王与乐妃为盟主报仇,我少林寺会不惜一切代价拥立他为盟主。”
昆仑派的掌门黄栋柱冷笑一声道:“谁不知道少林寺的武功盖世?而且我派得知少林寺的十八金刚已经出动,在城内搜查庆王和乐妃的下落,看来,少林寺对武林盟主之位是志在必得的。”
圆空大师看了他一眼,道:“老衲乃是出家人,对名利一事看得很淡,至于盟主之位,老衲没有兴趣,至于少林寺要诛杀凶手,完全是为了要替盟主报仇。我们原先结盟,就是为了一致抵抗邪魔外道,如今既然盟主遭难,我们就该联手为盟主报仇才是,若是大家互相怀疑,闹内讧,岂不是让邪魔外道笑话我们?”
柳依依听了许久也没出声,如今听到圆空大师这样说,便起身缓缓道:“诸位,谢谢大家齐聚一堂,商议为兄长复仇一事。如今凶手还没确定,虽然说庆王和乐妃都有嫌疑,但是大家试想一下,庆王和乐妃两人的武功就算加起来,也不可能事家兄的对手。所以,我怀疑凶手是另有其人。”
柳依依之前虽然怪罪过毛乐言,但是仔细分析,毛乐言不会是凶手,她虽然不是武林人士,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她也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不会下手用阴招害人。而且,兄长对她颇有戒心,路上遇到她,也一定会防备几分,哪里可能会被她一招夺了性命?此刻,面对群情汹涌,她知道必须保持理智,才能不至于错杀无辜,放走了真正的凶手。
柳纷扬有些不悦,略带讽刺地道,“妹妹,你的身份虽然是贤妃娘娘,但你到底是柳家的人,你怎么能帮凶手说话?莫非你贪恋后宫的荣华富贵,连自己兄长的大仇都不愿意报了?”
柳依依一怒,脸色涨红地辩白,“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大家放过真正的凶手,什么贪恋富贵,乱七八糟,根本和报仇一事无关。”
柳纷扬冷冷一笑,“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兴许入宫日子久了,就忘记自己是姓柳的吧?如今摆在眼前,庆王和乐妃就是凶手,你还为他们砌词狡辩开脱,分明是在讨好庆王和古丞相,谁不知道古丞相和庆王乃是皇帝心腹?只要讨好两人,贤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可就是后宫第一人了。”
柳依依气极,怒道:“柳纷扬,你胡说八道,若你真的这样认为,我立刻不要这贤妃的身份,回到飞龙门。”
柳纷扬闻言却有些害怕了,在飞龙门,除了柳定锦之外,最有名望的就是柳依依了。届时,底下弟子一定会拥立柳依依为掌门,而自己,到底是要屈居她之下。念及此,他缓和了一下脸色,道:“你不必恼羞成怒,我也只是怀疑一下,不过你与掌门兄妹情深,想必你心心念念的也是为了掌门报仇。想起来,你的推测也有些道理,庆王和乐妃的武功想必就算高,也高不过掌门,不可能致掌门死地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哈哈的笑声响起,笑声毛骨悚然,似是从屋顶传来那般的近,又似是从天空传来这般的远。众人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四处张望着,圆空方丈法杖重重往地下一戳,厉声问道:“来人是谁?何必藏头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