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李毅下意识的答应，然后身体猛地僵住，缓缓转过身子。
一个黑瘦的男人搀扶着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站在居酒屋的门口。
“李哥，我和妈妈要回老家了，来看看你。”
沈可抬手挠了挠头，似乎是对于前来打扰李毅有些不好意思。
“王大娘小沈”
看着两人身上萦绕的微弱黑气，李毅鼻头忽然有些酸。
一个使用最最干净的食材做饭给他吃，自己却吃那些沾满建筑垃圾的食物。
一个刚刚脱离地狱的年轻男人，为了他选择背负罪名。
李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头耸动，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
“小李啊，你搬走之前也不跟大娘说一下，大娘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王大娘走到李毅身旁，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以后王大娘不在了，要自己学着做饭，不要天天吃泡面，那东西可不是什么正经食物”
王大娘的眼睛通红，好像被抹上了一层燃料，看起来有些恐怖。
可是李毅却没有感觉到吓人。
许强国曾经和他说过，给王大娘做尸检的时候，法医发现有结膜血管破裂的症状。
这种症状大多数出现在长久伤心过度，哭泣次数过多导致。
具体病症就是常人哭泣时流泪，而王大娘哭泣的时候，会流血。
看着王大娘慈祥的神情，李毅微微弯腰，轻声说道：“王大娘，其实其实我会做饭，要不然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能陪老太婆那么长时间，我就很知足了，哪里能让你给我做饭呢。”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跟可儿要走了。”
王大娘颤颤巍巍的朝着李毅摆了摆手，然后走向沈可。
“李哥，我们走了。”
娘俩的手再次牵到一起，这一次，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王大娘和李毅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等到他们走出居酒屋的门口时，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一路顺风。”
李毅忽然感觉有些憋得慌。
赵家姑娘，沈可娘俩。
他们是鬼。
可是带给李毅的感觉却比人还要温暖。
他关上居酒屋的大门，然后转身拿起几个酒杯，心中默念了四遍“求醉”。
浓郁的酒香味和辛辣的酒精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李毅只是闻着就有了一丝醉意。
求醉是白酒类型！
他缓缓蹲下身子，把其中的三杯求醉倒在地上。
小声呢喃道：“欢迎下次再来。”
然后，从来不喝白酒的李毅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
烫！
太烫！
入口的求醉就像是一条熊熊燃烧的火蛇，从进口的那一刻开始，就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热量。
直冲肺腑！
再之后就是香。
纯纯的粮食香味，让李毅仿佛置身于小时候回忆中的高粱地。
“好酒！”
李毅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不需要太多，只要再来上两口，李毅今晚上保证可以睡一个好觉。
可是，有些东西却不想让他好好休息。
“咚咚咚”
这种声音李毅很熟悉，烂尾楼的倒立怪物用头走路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是从楼上传过来的？
李毅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从吧台下面拿出了锤子。
“喝酒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