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蛇王城,身躯已经彻底稳固的青弋站在一座高台上,冷漠地看着台下二十万大军。
这是汇拢了翼蛇十八城驻军所得的所有精锐大军。
在之前的圣山意外中,那些来历诡异的人类与鲁蛇大军,虽然被放逐到了诅咒之地,但他们还没有死。
而在诅咒之地中的浴火金鸵一族,也还没有彻底灭绝,如果让这些人合流,会给翼蛇一族造成极为严重的威胁。
在这灵能充裕的世界中,空有强大肉身而无法术天赋的翼蛇一族,本来只是一个最为弱小的种族。
那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人类,那些蹈火踏海如履平地的天妖们,从来都高高在上,将他们翼蛇一族当做最卑贱的存在。
只能谨小慎微、苟延残喘的翼蛇一族,好不容易趁着一次怪兽入侵的机会,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伤亡惨重的时候暴起发难,将他们彻底灭杀,并且全部杀至了绝种!
人类、天妖,都彻底在这个世界消亡,只剩下了被放逐到诅咒之地等死的浴火金鸵一族。
但在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如此多人类。
台下的这些翼蛇战士们都是数代繁衍而来的新生代,似乎早已经忘了他们一族之前朝不保夕的日子,许多战士甚至懵懵懂懂。
但他这个永远的王,从来没有忘记。
人类出现,如果让他们掌握更高段的道法,以翼蛇一族的地府级天赋,根本无力与他们对抗。
所以,他必须率兵远征诅咒之地,将这些人类斩草除根。
“诸位翼蛇一族的将士们,就在之前的圣山选王大典上,居然出现了数万卑贱的人类与鲁蛇,这些肮脏的种族污染了我们的圣山,并逃入了诅咒之地,战士们,你们能放任这些人继续逍遥吗?”
所有将士尽皆大喊道:“不能!”
“数万功勋就在那里,你们能坐视不理吗?”
“不能!”
青弋微微点头,继续道:“很好,那就随我出征,将诅咒之地的余孽彻底剿灭,维护我们翼蛇界的纯净!”
“杀!杀!杀!”
“维护翼蛇界的纯净!”
在所有翼蛇的呐喊声中,最后面的战士纷纷转身,开始向着王城以北走去,他们的目标,正是王城北部的那一处漫长山谷深处的,诅咒之地。
翼蛇一族十七城池各有一万常驻军,皆以城主为主将,此时各个城主都在竭力调动军队,维持军阵,走向诅咒之地。
而在队伍最前方,很快就变成三万骑兵,这是直属于王城的翼蛇族精骑!
当大军开拔后,青弋才走下高台,来到了一处医馆中。
此时族中仅有的拥有术法天赋的大法师,正双眼紧闭躺在一张床上,似乎仍在沉睡之中一般。
随着青弋的接近,这个老法师终于半睁开双眼,低沉道:“王,我们的军队出发了吗?”
沉稳的步伐稍显加快,没过多久,一双手便握住他的右手。
“放心吧,大法师,我们的勇士们已经出发了,三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杀进诅咒之地深处,将这些人类全部绞杀。”
看到新王如此果决,大法师才微微一笑,再次闭上双眼。
“王,王城有我这把老骨头,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就在这里等待您的好消息了。”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恢复沉睡状的大法师,青弋便果断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对于翼蛇一族来说,能统帅全族军队的人,只能是他,他必须领军出征!
与此同时,诅咒之地,田牧也带着所有道士们跟随金鸵之王走进了那个缠绕着火焰这山脉中。
不同于之前遇到韩当时的表现,此时的金鸵王没有那种亲密之感,反而总是偷眼看向田牧,在他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这个人类,似乎与他有什么关联的样子。
从未见过的兔妖、本已灭绝的杂血蛇族、充满蛮荒气息的有穷氏弓箭手,以及这些士气高昂龙精虎猛的人类军队。
在他传承自祖辈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个人的身影与这位田牧领主在悄悄重合。
不过,不应该吧?
那可是已经陨落无数岁月的存在啊。
田牧对此却毫无察觉,因为他的心神已经全部被这座山脉吸引而去。
随着他的靠近,山中的火焰变得更加躁动,许多火苗凭空出现,将这一带的温度烧得更加炽热,但在这火焰之中,所有金鸵表情却极为享受。
“这是怎么回事,火山之焰竟然在爆发?”
“好舒服啊,这就是火山深处的爆炎吗,好想进去洗澡!”
“小五,你是不是疯了,以你的位阶,进去不得变成一盘烤全鸵?”
在这些半人鸵的嘈杂声中,金鸵王却死死盯着田牧。
只见田牧一步踏出,身上青云道法运转到极限,一道烈焰从身上凭空生出,与山中火焰交缠不休,场面甚是好看。
周二川等人也纷纷盘膝坐下,念着青云观法诀,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在与山中火焰产生共鸣。
已经被火焰淹没的田牧,更是将心神深入山脉中,感受着这奇妙的韵律。
一炷香、一个时辰,时间悄然流逝,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感觉到什么异常。
只有田牧的气息越发暴涨,整个山脉的火焰之力似乎都在围绕着他,雀跃不已。
原本对于金鸵一族来说,这座火山本来是将绿洲烤干,导致他们一族逐渐消亡的毁灭之源,他们虽然享受火焰,却只能在这最后的快乐中慢性死亡,没有哪个族人能找到求生之道。
但是,这位田牧将军,居然能与火焰一体?
在金鸵王惊愕、犹疑、期待的目光中,整个山脉之中,数百座火眼中喷出粗大的火焰,如同一条条蛟龙一般,凌空飞舞,竟隐隐与田牧身后的道士们遥相呼应。
随着这些火蛟的出现,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炽热感甚至都在消退。
难道说,燃烧绿洲的神秘火焰,正在被这些人吸收?
这就是道士们的手段吗?
在金鸵王心中,一个强烈的冲动油然而生,他的视线仿佛被粘到田牧身上一般,再也挪移不开。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田牧才睁开双眼,看向金鸵王,口中发出如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