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召集的廷议讨论告一段落。朱厚照透过新装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天际已有晨曦洒下，外面一片阴蒙蒙。</p>
“时辰不早了。请诸位移步本仁殿用餐。本宫会命人通知鸿胪寺取消今日早朝。今日由五府六部自行内部商议应对火筛大举进攻的章程。申时三刻，诸位带着罗列好的陈条再来文华殿召开廷议。三日之后，惠安伯必须率领不少于两万人的京营士兵开拔。粮草和军备都必须准备好。”</p>
“本宫希望申时三刻能看到各部的详细计划书。我们不知道火筛什么时候会发兵，必须争分夺秒。”</p>
雷厉风行的朱厚照直接给众人定下了计划表。</p>
“黄献，命御用监给五府六部各发一个钟漏。让官员们知道时间观念。”</p>
如果有手表，朱厚照恨不得给每位官员发一块。朝廷办事拖沓的效率让他太难受了。</p>
刘健瞟了眼文华殿中央空地改版的大明宫灯漏，眼角抽了一下。很多人背地里说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讲情面。钟漏一出，应该没人再说他不是了。</p>
英国公谢绝了朱厚照留他们用膳的好意，向刘健等文官打了声招呼，带着几位都督疾步离去。涉及到武官能否翻身的仗，英国公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p>
朱厚照怕影响老臣们的胃口，没去本仁殿。</p>
“小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黄献端来了热牛奶和面包，“首辅他们和小爷一样，也选择了吃面包。面包很受欢迎。”</p>
朱厚照笑：“我要长身体，他们是怕频繁如厕。”</p>
面包是皇家奶茶铺5月份推出的新品。典膳局根据小爷的描述，新弄出来的点心。面包口感松软，适合老人年。推出没几日，受到参加朝会的官员追捧。朝会开得早，时间不定，又不方便如厕。他们会在衣袖里塞几片面包，以备饿的时候垫垫肚子。</p>
吃完东西朱厚照闭着眼睛靠在文华殿中宽大的宝座上：“我先小眯一会儿，等坤宁宫开门通知我。”</p>
弘治帝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看到穿枕边春光满面的爱妻，心情格外的舒畅。</p>
自打儿子监国后，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在奉天门。前朝有儿子和内阁看顾，又有司礼监监督，弘治帝轻轻松松把控整个朝局。</p>
或许是得到足够的休息，又或是心情开朗，弘治帝的气色好了很多。</p>
帝后起床，宫女们进来伺候。李荣在寝宫门口侯着，把一个半时辰前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禀告弘治帝知晓。</p>
“昨日夜禁后，甘肃800里加急。鞑靼几乎同时攻击甘州、凉州、兰州、靖掳卫四地……”</p>
李荣虽未出席廷议，却对廷议上发生了事了如指掌。</p>
“火筛部在宣府、大同外按兵不动，小爷怀疑火筛会冲着某一地攻击，询问各位大人的意见。刘首辅问小爷是否能放弃和他，从而激怒了小爷。”</p>
“小爷放话，‘谁能保家卫国，谁就上台’。解散后，英国公召集京师中的各家勋贵，让他们各自派家将出战。”</p>
亲手替弘治帝束发戴冠的张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