侣钟不断解释户部的难处。朱厚照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直勾勾盯着侣钟不说话。侣钟差点给朱厚照磕头。两人一直僵持，直到凤阳八百里急电送到了文渊阁。</p>
“凤阳等多地地洞，明孝陵祭拜建筑倒塌。”刘健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朱厚照。太子定然是提早收到消息来文渊阁刺探态度。拿出户部欠囚牛商行的账本，是想逼内阁安抚百官吗？</p>
“孝陵！朱厚照故作惊讶。</p>
然后又道：“太祖发怒。”</p>
“殿下请不要胡说。地动很平常。”李东阳马上纠正朱厚照的口误。眼见军制改革马上完工，清丈田亩的官员挣脱权贵的泥潭，李东阳不想让改革功亏一篑。</p>
两年前李东阳和官途到头、已满六十不能更上一层的愣头青交易。愣头青把朝臣们的怒火引向太子。逼得护子心切的弘治帝一条道走到黑，坚决不给别人套话的机会。用同样的招数很容易露馅。</p>
朱厚照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来表明态度，可不是来争辩的。现在的公鸭嗓让他失去了咄咄逼人的气势。</p>
给舆论战的深喉《京报》报馆传信，让他们把南京、凤阳遭遇水灾、地动形容成太祖发怒。</p>
太祖为何发怒？因为后世子孙都是败家子！把肥沃的土地割让给敌人。</p>
朱厚照在舆论还没发酵之前把事情的性质定了。以现在《京报》的洗脑，哦不，是影响力，百姓们会更倾向于相信《京报》的论断。朝廷刊发的《大明报》成为另一种形式的邸报。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全和朝政有关，每位官员必买。可百姓们就不买《大明报》的帐。</p>
户部欠囚牛商行98万石粮食不还，成了《京报》最有利控诉朝廷浪费耕地的铁证。</p>
“三年来太子殿下在大宁城开荒，没收到朝廷一文钱的支持。朝廷缺粮找到太子。他们可知道98万石粮食有多少来自于大宁？”</p>
“朵颜三卫迁族，辽东外敌只剩下鞑靼。达延汗被瓦剌拖着束手束脚，没精力招惹大宁。就这样朝臣们还担心自身安全，不替百姓解决生存难题。”</p>
第二日，都察院的御史们衣袖里塞着弹劾奏折，没想到《京报》早一步发报，硬生生替太祖“火”了一把。</p>
百姓们听闻朝廷丢掉的土地极为肥沃，统统再骂朝臣们是“败家子”。哪怕御史从弘治帝身上找到不足之处猛烈喷击，百姓们还是更关注被朝廷舍弃了大宁。</p>
“大宁的土地真的很肥沃？”刘健被朱厚照打了一闷棍，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p>
侣钟摇头。河套和凉州往来密切，还能打探到河套的真实情况。而大宁没有人知道那里的虚实。</p>
朱厚照小小撬动了一下，弘治帝头上的锅顺利扣在刘健为首的朝臣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