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商行、对赌协议的消息被两京之间每日往返的热气球传到京师。</p>
江南乃至所有收到消息的商人都沸腾了！哪怕是市舶司发放海船许可证、提供海船租赁业务都没能引起商人们的关注。</p>
手握大笔盐引的晋商也坐不住了。在京的晋商有一多半乘坐热气球赶往南京，试图参加庞氏商行的投资。</p>
可惜庞固在醉月轩收到第一期近40万投资后，暂停接受新的投资。醉月轩贴出告示，庞氏商行将在五月二十进行第二期融资。</p>
庞固手上有了投资款，大张旗鼓收购盐引。朱厚照又命人佯装小盐商，分散出手了十万份真假不一的盐引。庞固只拿出少量的投资款用于购买真盐引，大部分的投资款运回京师，投入火器的制造中。</p>
“殿下，若一个月后第一期投资者想要拿回本金、利息，银子从何来？”刘健不赞成朱厚照把所得投资款全部投入火器制造。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冲到文华殿。</p>
正在处理哈密急件的朱厚照抬起头呵呵一笑：“当然来自第二期的本金。第二期的利息来自第三期，一期套路一期。”</p>
这可是庞氏骗局的精髓。前批的人得了利，会引更多人投入。最后聚拢的资金池会越来越大。</p>
但为了保住皇太子的声誉，朱厚照决定捞满180万两就停手。明面上的180万，在盐引停在每引1两6钱4厘的价格下，差不多能买下110万盐引。</p>
等捞满之后，让庞固取消4成的投资回报，以实际获利为准。然后，引爆市面上有假盐引的消息。让盐引价格暴跌。这时候才是收购真盐引的好时机。</p>
庞固花了“180万买到假盐引“上京击鼓鸣冤。最后一批人血本无归，跟着庞固一起倒霉。至此，这场戏也该落幕了。</p>
假盐引在高价出手做假账套取现银。等真盐引降回窝本价或者更低时，套取真盐引。再把真盐引和庞固用来抵押的90万引假盐引互调。</p>
“总会有崩盘的一天，殿下就不怕盐价暴跌吗？”从没领略过金融泡沫的刘健胆战心惊。</p>
朱厚照停下手头的事务，奇怪地问，“到现在为止，刘首辅都不知道盐业的真实情况吗？不管刘首辅信不信，本王绝对是无辜的。”</p>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立国初年太祖定下粮食换盐引的开中法。盐商们展开合作分工，有专门的运粮商人，有只拿盐引的商人以及手握卖盐许可证的真正卖盐商人三者。在叶淇变法后，运粮商人消失，转变为手握真金白银的资本。</p>
能从朝廷得到盐引的商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商，背后都站着权贵。或者干脆直接是权贵。这些人中，宗室也占着很大一部分比例。在弘治十二年岐王出事之前，宗室时常上书索要盐引。皇帝爹通常都会答应。其中又以崇王所得者甚。查抄兴王府时，朱厚照就白得了25万引。崇王手里还有更多的盐引。</p>
其实哪怕是户部，也不知道市面上到底有多少还没支取的盐引。这也是朱厚照敢设局的原因。户部烂账一堆，查也查不出所以然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