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戌时从东华门出宫。禁军怕他出事,派了千人队伍跟在他后面保护。
本就引人注意的他,更加让四方侧目。
朱厚照在弘仁殿停留了小半个时辰,又去酒中仙独自一人吃了宵夜后回宫。然后精神抖擞地处理了一些事情,随意在后宫找了一间宫殿休息。
直到他休息后,盯梢的各路眼线撤回,把消息反馈给各自的主子。宫里的消息虽然很难流出去,但某些人一定能够弄到。比如南下的弘治帝以及锦衣卫指挥史朱宁、东厂厂公陈宽。
锦衣卫把整个京师翻过来都没找到玄武的踪迹。朱宁生怕玄武已经接触到了太子,便让禁军军时刻关注着。而留在大同阻截玄武的朱宁,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师。
陈宽发完传单后重新安排陕西一带的人手,乘坐热气球先朱宁一步返回京师。入了宫后他没先去文华殿而是回了司礼监。
陈宽不喜欢争权,这次他和锦衣卫闹起来弄得太子不满,太子已经流露出要把他撤换的意思。他没有留任的意思,但在离任前需要回司礼监和李荣商量。
“一个朱宁已经让朝廷上下鸡犬不宁。东厂厂公若再用人不当,怕会惹出更多的事。我看刘瑾上窜下跳有意掌管东厂。内阁几位阁老也曾许诺过他会助他一臂之力。但刘瑾此人善于钻营,很容易与朱宁蛇鼠一窝。”陈宽说出了他的忧虑。
闭眼小歇的李荣不紧不慢地说:“谁说太子爷用人不当了?拿安化郡王开刀杀鸡儆猴给宗室看。这种事牟斌做不来,你也不行!”
“李公公,这里就我们。您就别挑我的刺了。”陈宽很心急。说实话这次与锦衣卫交锋东厂落了下沉,甚至还被囚牛商行摆了一道。
“刘瑾得内阁的相助是想要步何文鼎的后尘吗?不管是皇爷还是太子爷都不可能让内臣、外臣勾结。”李荣示意陈宽帮他往烟斗里塞烟丝。
“太子爷不让我们抽烟。”陈宽小声道。
“太子出宫一个半月咱家在宫里提心吊胆!没有这烟,咱家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李荣白白眼,“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趁着咱家这老脸在太子面前还有几分脸面,说不定能举荐一二。”
陈宽是个不愿意得罪人的:“我觉得司礼监的人都好。实在不行让高凤当东厂厂公。”
“你知道太子最瞧不得你哪一点吗?就是这样的没主见!”李荣有些生气。
陈宽低头认错。在宫里没有主见、不与人相争,不见得是个坏事。至少陈宽知道他能安度晚年。
“我都听李公公的。”
李荣吸了几几口烟,在吞云吐雾中问,“咱家的侄子怎么样?”
陈宽一头雾水:“李公公有侄子在宫里吗?”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荣瞪他一眼,用烟斗敲敲桌子:“那个段聪不是在西安认了咱家当叔叔?”
陈宽笑:“还被太子爷叫了很多声爹。也不知皇爷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除了失笑还能是什么表情!”李荣问,“咱家看太子爷挺器重他的。”
“可是他的资历有点浅!”
东厂厂公一般都是司礼监第二、第三号人物。段聪连入司礼监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