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城城外小道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扬起尘土,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驰去。()马车内,炎烈揽着夫人炎氏微微颤抖的肩头,低声抚慰着。车厢底的毛毯上,躺着昏迷之中的炎之野,他紧闭着眼,眉头却始终拧在一起,俊秀的脸在睡梦中依然显露出一丝担忧。
“相公!”炎夫人扫了一眼儿子俊美的脸庞,轻叹了一口气,抬眸望住紧搂着她的丈夫炎烈,手指轻抚上炎烈眼角,眸光温和柔软,低声呢喃,“这段时间你太操劳了!你看,又多了几条皱纹呢!”
“你又何尝不是!”炎烈嘴角一弯,给予妻子一个温暖柔和的笑容,轻轻地捉住妻子纤瘦的手腕,带着笑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叹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已经有些无力承受。
“只希望野儿以后的人生都美满幸福,我也就放心了!”炎夫人顺势靠在炎烈的怀里,眸光温柔,低声喃喃。
“嗯。”炎烈搂着炎夫人的手紧了紧,轻声回答。他的心里当然也是如此想,恐怕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嗷!”却在此时,突听马匹惊嘶一声,整个马车也剧烈地晃了晃。炎烈抱着炎烈人险些跌倒在车厢中,幸好眼疾手快,一手撑在了车厢中的架子上,这才稳住了身子。
“城主!”炎烈撩开车帘,只见赤天阳红袍飘飘,迎风立于马车前,眸中迸射出幽冷的光芒。
“哼!炎烈,留下炎之野,赤某就放你夫妻二人过去!”赤天阳冷哼一声,负手而立。皎皎明月映照着他满是怒气的脸,更增添了这黑夜的幽凉气氛。
“不可能!”炎烈还未搭话,他怀中的炎夫人已经挣脱丈夫的怀抱,纤瘦的身躯挡在了马车前,一副母狼保护小狼的样子。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赤天阳蓦地出掌,一道血红色的焰光向炎烈夫妇电射而来。凭什么他们一家就能如此其乐融融?失去女儿的痛,他今晚一定要全数讨回来。
炎烈一惊,猛地一把将炎夫人推到一旁,硬生生地接下了赤天阳的一掌。掌风凌厉,炎烈被迫得后退数步,身子撞在了马车车辕上,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洒出来,溅得草地上桃花点点。
“相公!”炎夫人立脚不稳,摔倒在草地上,手撑在地上,抬眸望住炎烈,心头大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嗯!”与此同时,马车在炎烈身体的连带撞击之下,剧烈地摇动了一下,睡在车厢中的炎之野也在此时幽幽醒转。
“爹?”炎之野摇了摇有些昏痛的脑袋,摇摇晃晃地掀开马车帘子,一眼便瞧见了马车车辕旁一身是血的炎烈,不禁跳下车来扶起炎烈,惊问道。
“你出来做什么,赶快离开这里!”炎烈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冷声命令道。炎夫人也已经来到了炎烈身旁,一家三口肩靠肩,站在马车旁,如临大敌地瞪着赤天阳。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赤天阳嗜血的眼似要将炎之野生吞活剥一般,字字句句,带着切齿的恨意。
“野儿,带你母亲离开!”炎烈将炎之野与炎夫人挡在身后,双眸一瞬也不瞬地望住赤天阳,冷声吩咐。
“不,我不走!”炎之野大喝道。他怎么能在此危险关头,弃父而逃!更何况他的父亲身上还受了伤。
“野儿,听你爹的话!”炎夫人目中含泪,死命拽住炎之野的胳膊往后拖去。一边拖拽着儿子,一边凝望着独自对敌的丈夫,炎夫人的泪水再次崩溃。她却不得不强忍住想冲回去,和丈夫同生共死的念头,连劝带骂地将炎之野往相反的方向拖去。
“野儿,你不走,是不是要娘立时死在你面前!”炎夫人用了最后一招,泪水弥漫了她姣好的脸庞,犹如带雨的梨花般清丽脱俗。
“唉呀!”炎之野看着梨花带雨的母亲,不得不跟随着母亲向相反的方向而去。他深知母亲虽然素来柔弱,但是她决定的事,从不会更改。
那厢,炎烈与赤天阳已经战在了一起。而炎之野与母亲未走多远,却听一声咯咯娇笑,红影一闪,黑发飘扬,阿娜尔妩媚的身姿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