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漆黑的隧道中前进着,身边是漂浮在空中的幽灵。()
这里很黑,你能看到路吗?她问。
没问题。我简单地回答。
你能在黑暗中视物?她问。
是。这次我的回答更加简单明了。
她转过头来,注视着我,过了几秒钟,直到我有点不自在,才又回过头去。
你很不高兴。她说,但我在你的眼睛里面没有看到恐惧,你为什么生气呢?
没什么。
我当然不高兴!
刚才在营地讨论让谁去地下深穴附近引导仪式的时候,她居然说什么能够通过照相机看到鬼魅的人,就是有灵力的人这种屁话,我没有当场跳起来翻脸,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好涵养,亏她还有脸问为什么不高兴?
有人要你的女朋友去冒险,九死一生,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哦对了,你是女的
算了,我跟个死人生什么闲气啊!早点赶到那个深穴附近,帮忙完成大祭仪式才是正理!
我们在沉默中急急忙忙赶路。
隧道里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可这完全影响不到我们。
我有夜眼,能够在暗中视物,虽然颜色稍稍有点变化,但依然很清晰。
至于天苍澪谁听说过鬼怕黑的?
只是,为什么这条隧道会这么长?从我们刚才进入地道开始,一直到现在,只怕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吧以我们这种速度,一个小时至少走出了八公里,多一点十公里也不是问题,但为什么还没走到尽头?
难道说这是一条螺旋向下的道路吗?
这所有的念头,都只在我心中闪过,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因为我并不相信天苍澪!
这个女鬼来得蹊跷,她说的一切都只是片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对照,我怎么敢相信她?
而且她明明知道那个相机能够对付鬼魅,却要让唯一能够使用相机的春日去冒险,这也让我很怀疑她的居心。
说到底,鬼就是鬼,无论外表如何,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本质上都是秉着邪气阴毒而生的异类,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会伤害到人,无论是我还是春日,乃至于探险队里面的其他人,终究都是凡胎,没有出入幽冥的神通,和鬼魅接触多了,身体必定受到损害。
何况皆神村这些用活人当祭品的家伙,作为人的时候都是该杀的坏蛋,更不要说变成鬼了!
我可记得天苍澪曾经说过她是杀了自己的姐姐,才成为鬼祗的!
这样一个女鬼,让我如何敢相信她?
大约又过了三五分钟,隧道依然不见尽头,倒是天苍澪忍不住开口了。
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孩,才冒险随我下来的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我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静,不要流露出怒气,和那些东西相比,区区一条性命算不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
成功?要怎么样才能算成功呢?
破解围绕着皆神村的结界,让大家逃生?
暂时镇住深穴,让皆神村暂时恢复平静?
把地下那个罪恶的源头消灭,彻底结束一切?
究竟要做到哪一步,你才觉得是成功呢?
天苍澪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问,顿时愣住,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觉得能够逃出去就好
逃出去?像你那样,以后终究还是回来这里受死吗?
天苍澪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不再开口。
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正当我反省之际,她却苦涩地笑了。6
没错像我这样,虽然人逃出去了,心却留在了这里,最后终究不得不回来这里,死在这里,的确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还没发觉呢原来我根本就没有能够逃得出去
她叹息了一番,幽幽地说:上杉君,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啊,反正在这里默默赶路也很无聊,听听无妨。
于是她就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