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坚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他完全没有气节。()他还坚信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杰出公务员,权术方面堪称饱学,不仅能**梵云天这个武夫于鼓掌之中,还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有前途的一位知县。所以梵云天虐待他的种种,师爷大度地不予计较。他和梵云天在路上达成共识,成立统一战线。“一切当为未来着想,所以之前的——呃,误会,一笔勾销。”师爷对梵云天笑眯眯地说,“你同意吗。”
梵云天假惺惺:“师爷如此大人大量,甄礼庆幸有加。”心里幻想着,把师爷井井有条地切成一百块,下锅炸脆了,烧成灰,浇水和成面,做成油条下锅炸,炸脆了,一脚踩成粉,撒进长江喂鱼。
师爷和和气气:“公子神功盖世,豪爽大气,在下钦佩。”心里幻想着,把甄公子有条不紊地剥光、去毛、刷洗干净,剖开掏净,拿铁叉串了,搁在火上兹辣兹辣地烤,烤到金黄,流油满地,再撒点儿胡椒,刷点儿辣椒,滴几滴香油,再井井有条地切成一百块,下锅炸脆了,烧成灰,浇水和成面,做成油条下锅炸,炸脆了,一脚踩成粉,撒进长江喂鱼。
师爷最大的恨,是杀不掉梵云天。
“我放过你的**,不代表我放过了你。”师爷暗想,踌躇满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看到你的眼睛流血,听到你愤怒的哀嚎,用悔恨撕烂你的灵魂。”他想到这里,笑得龇牙咧嘴,那笑容浮在他的脸上,像是动物在模仿人的笑,凶残无比。
梵云天瞥见了,只不做声,嘴角挂着玩世不恭地笑。
云渐渐遮住了月亮,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注定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知县在院子里六神无主,听着那浩荡的喊杀声越发近了,心如汤煮,喝令近卫团亲兵把住三重大门,自己望着阴暗的星空,颤颤地自言自语:“他若反了,他若反了……早不该如此薄待他啊!”
忽然前门一阵骚动,外头不要命地“咣咣”敲门。家将不敢做主,进来禀老爷:“有人叩门,请老爷指示,开门否?”
县太爷仔细问清楚“有重兵否”“真的只有两人”,急急随家将来到大门前,隔着门问:“本官在此,来者何人?”
“老爷,小的探路回来了!还有师爷。”是先头派出去打探的家将。
李先森忙命人开门放他二人进来。师爷一进来,涕泪交加,纳头便拜:“恩相,大事不好了啊!李校尉他……他反啦!你我早寻脱身之策吧!”
李先森攥住师爷的手往里疾走:“边走边说!从长计议!”
师爷挣脱,噗通跪在地下,痛陈利害:“容不得从长计议了啊,我的恩相!那李校尉与恩相政见相左,早有反意,如今逮了这个机会,精兵在手,提早回城,正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听那喊杀声!”
李先森冷汗流了一背,负手皱眉,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铤而走险!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师爷跪行两步,痛心疾首连哭带嚷:“恩相!这个时候,您还心存幻想么?那李校尉奸险狠毒,只恐不能斩草除根,刚刚出一支奇兵,血洗了县衙大牢,狱长大人及一干兄弟全部殉国!牢里上百个丧心病狂的死囚皆为李校尉所用,甘为马前卒!姓李的他……他志在必得啊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