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四通物流”与“韩宇银”良好的合作关系,秦进见到了“韩宇银”的董事会成员,营运副总,亦是朴银姬的叔叔朴勋健,一个年过五旬却保养得相当好的清瘦男子,锐利的眼神中不时闪出一丝冷芒,但秦进却准确地捕捉到那掩饰不住的烦躁。
面对他的冷淡,秦进内心相反的感受到了一丝快慰。是什么事把一个阅历丰富且相当成熟的男人,逼到了喜怒显于色的地步,通过对他的仔细分析,家庭没问题,妻子本分、孩子乖巧、在三位情妇之间也是游刃有余、经济上富足……那么就剩下一件能让他头疼的问题,“韩宇银”的股票。
秦进正考虑该如何探知详情时,秘书通知有专线通讯找朴勋健。
朴勋健眸子一亮,不等秦进离开,便急不可耐地按下通讯萤幕,然后才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凭感觉,秦进知道机会到来。为避免朴勋健疑心,遂快步离开。
当房间刚关闭时,他苦笑着对送客的秘书小姐说:“请问洗手间在……”
漂亮的秘书俏手轻轻一指,秦进迈步便跑,他可不想遗漏任何关键对话。
在秘书小姐的偷笑声中,秦进闪电般唤出神识。
“有她的消息吗?”
“那该死的小贱人快消失三个月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他们和银行方面交涉的结果……”秦进听出来这是朴勋健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他从没听过,既非肖恩。坎洛普,也不是基利。卡拉其昂,从男女声的区别判断,他是朴昌泽,朴银姬的二叔。
“不行……为什么要签个死约?哎,哥!我们是不是惹上**烦了,早知……”
银行?死约……到关键部分了,秦进陡然兴奋起来。
“别急,出路还在狡猾的小丫头身上,哼!我看能躲多久,马上便要召开股东大会。”
“可她会相信……拿出百分之八的股票卖给我们吗?”
“大不了,再签一次死约,只是不能让她看穿我们,否则,她不捏死我们才怪。”
“还能寄希望于市场吗?让他们追加资金。”
“不可能了,你全力去寻找她吧!我想她会同意这笔交易的,只要不是个傻子。”
“她会傻?哎,我去了。”
“找到就给我消息。”
秦进随后离开大楼,虽然仍有些不太明白,但心情却难得好了起来。因为神识,好像是为他的存在而存在的。
秦进从“韩宇银”赶回后,便与修亦关在房间里。
经过与修亦的一番分析,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吞噬者们被某种约束捆绑在一起,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修亦拿出一个令人叫绝的方案:买下他们的死约。
秦进起初不明白,凭什么买,他们可不是“四通”。
但修亦高深莫测的在电脑上写下两个名字:“星瀚”、“战神枋”,然后再画上一个大圈,把一群吞噬者圈了进来。
“搅浑水,把‘战神枋’与‘星瀚’也拉进来?”
“玩就玩大点,既然他们另有苦衷,我们就偏偏迎击他们的痛处。”望着似明白又糊涂的秦进,修亦笑了笑,眼神里射出夺目的光彩,“只要‘星瀚’与‘战神枋’肯向银行担保,我们可不花一分钱就能买下他们的死约,或卖给‘韩宇银集团’或上市流通,你想,会产生什么结局。”
“如果银行能通融,为什么肖恩。坎洛普与基利。卡拉其昂不自己套现,还傻倏倏地干着急?”
“其实他们的计划很完善,若不是战争之故,他们早已一举拿下‘韩宇银’。而他们最大的问题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在计划时就已经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商业运作不是靠勇气与决心所能决定的,还不能缺少时运,所以他们败了。”
“关键在银行的态度?”
“是的,他们把全部身家都押在银行的地下室里,甚至基利。卡拉其昂的官职与身家性命,这是他们的死穴。而我们只要能解决银行的问题,他们没有理由不投降,损失和失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更导致绝然不同的结局。”修亦蓦地笑了起来,“恰好我知道一个秘密。‘战神枋’与‘星瀚’都是这家银行的股东,而且‘战神枋’是第三大股东,对别人来说银行规则是牢不可破的,但对自己来说,规则是可以改变的。”
“你确定?”秦进大喜过望,怕错过机会似的,忙问。
“是的,我拿生命保证。”修亦目光坚定的说。
“我一定要让那群家伙为这次行动后悔终生。”秦进心底油然涌上了一丝愉悦,一丝期待。
一切都顺利得像个梦似的。秦进在与米兰妮和兰道夫。萨尔金接触之前,心中难免有一丝不安。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系到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不过结果也证明了修亦的话:没有商人不唯利,只要是有利的事,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世界上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卖不出去的价钱。
米兰妮没过半小时便回话过来,可以操作,“战神枋”必须享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
兰道夫。萨尔金考虑的时间不短,四小时后同意合作,只是他的口开得比“战神枋”还要大,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不过当修亦告诉他另外一方合作者是谁之后,兰道夫愣了半晌,心甘情愿地把价钱降下一半。
当天下午,修亦便向肖恩。坎洛普与基利。卡拉其昂发出见面请求。
第二天下午,秦进收到消息“运通国际银行”经董事会批准,将死约业务从特殊类别中删除,但暂时不会对外公布,估计这个变动会等修亦的谈判结果出来后,再举办记者招待会。
据修亦后来回忆说,这次谈判简直就是一场“从奴隶到将军”的电影回放。他们起初并不相信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男子有实力买下死约,况且买下来也是一堆废纸,既不能卖,又不能参与“韩宇银”的决策中心。但当修亦拿出“战神枋”与“星瀚公司”的联名担保文件后,他们眼睛旋即放光,能救他们出苦海的人出现了,剩下的只是价格上的谈判。
从理论上引伸地说:吞噬者们手里掌握大量的高价股票,而且并没有像外界透露他们要卖出,因此他们看似主权者、支配者,处于主导地位;修亦走上门来求购,严格意义上说是依附者、被控制者、被动者,处于被主导地位。
但他偏偏掌握了“主导者”的某些小秘密,而这个小秘密放在谈判中却能反客为主,甚至夺取主导地位,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修亦则偏偏给他们指出一条不得不走的路。
在坚持了数小时之后,三张喟然无奈的脸被修亦的淡笑衬得淡然发暗。一个毫无名气,一个让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人在这场谈判中占尽了上风。
最后的成交价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们竟一文都没有赚到,花了无数的经济资源和人力,最后一场空。
当肖恩。坎洛普憋闷地跑出房间时,他仿佛感到自己就是那夜风折磨下萎落的树叶,毫无生气的叶片做着无谓的斗争,从此,他失去亲近那个女人的机会;从此,他在“恒天”的地位将直线下降。他好像忘记,数小时前,他还在为挽救这次操作而拚搏。
签约后是虚假的拥抱。修亦能感受到他们失落与疲倦的心──从喜悦降落到愤怒,再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