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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倾诉(1 / 2)

 这一次,李不伟回乡甚是风光。早在几天前,程九霄便派人从徽州赶来迎接,而史弥远特意又安排了官兵护送。只是徐超等人却被李不伟打发了回去,心想这大过年的,也让别人回家过个好年吧。

将李不伟等人送回家中之扣,众人寒喧片刻,程九霄父子也相继返回。周进早已叫人将宅子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李不伟一行四人的屋子也收拾妥当。

艾画自然也被程九霄叫了过来做陪。李不伟看到艾画,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事情。他之所以能在临安大展身手,完全是因为偶然遇到了艾画的原因。正因为如此,李不伟对艾画甚是客气。周依依也想起了当时买画时的情形,围着艾画问长问短,看不出一丝的拘束。

再看周进与程九霄,两人一见面便相谈甚欢,竟然已十分熟悉。李不伟看看暗暗称奇,心想平日看周大叔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上竟然如鱼得水。其实这其中是有原因的,自从李不伟在临安大展拳脚以来,程九霄早已看出他的前途无量,再加上自己的独生爱子也托付给了李不伟,而且李不伟在官职上又是他的上司,因此每次回乡,程九霄自然不肯错过这种机会。后来他又隐隐看出周进与李不伟的关系,因此这一年以来,周进已成了他的座上常客。二人此时相见,俨然犹如老朋友一般。

到了第二天,李不伟又命人买了红纸,显然是准备写春联了。

周依依看到李不伟又在桌上铺开了纸,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此时的光景,笑道:“不伟哥哥,可是又要写对联啊?我爹也真是的,知道要过年,也不早些准备了红纸。”周进忙道:“我这几日太忙,程大人每日相邀不断。还有,地方上的富绅也要应付一下,自然是没时间考虑对联一事了。”

其余几人听了,也连忙围了过来。李不伟笑道:“依依,去年是你一个人写对联,今年又多了香儿,看来咱们每年都是女子执笔啊。”

周伍与周进刚凑过来准备看看热闹,听了李不伟此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周进神色间颇为尴尬,道:“贤侄这话就说错了。我也会写字的,只是好长时间不写有些生疏了。其实依依的字便是我教的,只不过后来有了字贴之后,她反而比我写得好了。”周依依笑道:“是啊,我爹与我哥都会写字的,只是因为他们忙于家中生计,我反而有更多的时间练字,这样一来便是我写得最好了。”说到此处,周依依也颇为得意。

香儿看到李不伟与周进一家人有说有笑,自己却穴不上嘴,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李不伟看到眼里,忙走过去将香儿拉了前来,道:“香儿今年也要写对联的。香儿与依依每人写一半。”周依依拍手道:“好啊,香儿也写。不过写什么内容呢?去年的对联就挺好,不如还按去年的写吧。”

李不伟摇头道:“去年已经过去,今年须得写些新内容了。上次在史将军家中喝酒行令,我看你与香儿都对得不错,不如从什么诗经、尚书之类的里面摘录些,再加以修改,这样也显得我这临安大学的校长有些品味。”

周进与周伍虽然不知道酒令的事,但均是同声叫好。周依依与香儿对望一眼,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几人的续令,正待说话,却听香儿抢着道:“酒令怎么能当对联呢,不如还是按正规的格式书写吧。”周依依听了连忙叫好,道:“香儿说得对。酒令不能当对联,还是写正规的格式吧。”如此说着,却又低下头来,想起那日史红袖所的续令,后面的八个字正是‘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李不伟一时高兴之极,又哪里猜得透小女儿心中之事,忙回到自己的室中,打开那只轧制钢板制作的铁箱,捧出一本《大百科全书》翻了起来,心中却又在想: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我去年就没想起来在书中查看,硬是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些俗联呢?不过好在现在是宋朝,那些对联倒还不算太俗。

过了一会,李不伟已抄了些对联出来,无非又是些“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又或者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之类的常见联。尽管如此,周进与周伍已是大为赞赏。周依依与香儿曾抄过大百科全书中的内容,虽未见到‘对联’这一章节,但想来李不伟必是从上面摘录所得,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香儿却并不知道这套《全书》的来历,其实她也未曾想得太多,只是一心要帮李不伟做些事情而已。

周依依与香儿将春联写完,又着下人贴好,正准备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大人,多日不见,昨日听闻李大人已回到徽州,下官本想着马上前来拜年,但又想大人一路车马劳顿,因此便未打扰。其实下官也是抵达不过数日,如今已在家中略备酒席,还请大人过去赏光。”

周依依回头一看,正是郑永江。郑永江此时已在实验室中担任模具制作的主管,因此自称下官,也是理所当然。

李不伟笑道:“如此便相扰了,反正我左右闲着无事。郑大人且稍坐,待我收拾一下。”

周依依拉了一下香儿的衣襟,悄声笑道:“年初还是郑师傅,年底就成了郑大人了。不伟哥哥也是这样,忽然由李公子变为李大人,再又是李校长。香儿你说,这大学里的教材,都是咱们二人抄写的,咱们是不是也该改为周大人与林大人了?”香儿也笑道:“是啊,周大人。不知道那郑大人只请李大人一人,还是连同周大人与林大人一起请呢?”周依依听她如此回答,早已笑得花枝乱颤。两人正说笑着,又听郑永江又在旁边说道:“俩位姑娘也请一同去吧。郑某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些许礼物。”

周依依听得一怔,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郑大叔了。”说着,又拉了香儿转过身去笑道:“刚才还口口声声自称郑大人,现在又变成郑某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郑大叔叫得顺口。”香儿点头道:“是啊,这些男人间的称呼,也太复杂了些。”

周进正与李不伟并肩欣赏对联,听说郑永江相请,忽然脸色微微一变,道:“既然郑大人有请,那就你们几人去吧。我还是待在家中再收拾一下。”说着,便要转身离去。郑永江闻言,忙走了过来再次相请,又加上周依依与周伍也是不住相劝,周进这才勉强答应,神色间虽然是老大不情愿,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李不伟见状微感惊讶,只觉得自从昨天见到周进之后,他的神情便有些不太自然。按理说,他本来是极为豪爽之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拘谨呢?

一行人到了郑府之后,郑永江果然准备得极为周全,就连一同过来的的亲随,也为他们备了两桌酒席。李不伟看得暗自赞赏不已,心想这做生意人如果当了官,在官场上果然有一套,看来商场如战场,官场如商场,此话一点不假。

当下众人择席而坐。李不伟自然是被安排在首席,他也没多想,随便坐了下去。其实,李不伟对这种规则本就看得极淡,再加上都是自己人,因此更加放得开。

在座的另外两人,李不伟虽然也曾见过几次,却一直不知道是何许人。等到郑永江一一介绍,这才知道那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是郑永江的儿子郑大方,旁边那位十岁的姑娘,是其女儿郑小圆。而郑永江的夫人吉氏,此时正在厨房中忙着指挥呢。

李不伟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郑大方并不大方,反而显得甚是小心谨慎,倒是其妹妹郑小圆却并不圆滑,言行间流露出一股果断泼辣。李不伟看得暗自好笑,心想这郑永江为自己的儿女起的名字,怎么正好与性格相反呢?

周依依忽道:“郑大叔,爹,我们在临安喝酒时,都要行酒令的。不如今天也来行酒令如何?”周进听得一怔,又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年青人喜欢,那就玩玩吧。我与郑大人就不参与了。”

周依依听了微觉失望,她本想着一桌人热热闹闹,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退出。正待再次出言相劝,忽听到郑小圆笑道:“好啊,就行酒令吧。不过,我爹与周进也要参与的,谁也逃不掉。”

郑永江闻言大吃一惊,忙喝道:“小圆,不得无礼!周兄弟是李大人的岳父,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说着,又忙站了起来向周进连声赔罪。

李不伟与周依依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周进忙站了起来,连连摇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圆姑娘心直口快,一时情急也情有可原。再说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郑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郑永江又将女儿教训了一番,然后为周进斟满了酒,这才又坐了下来。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众人早已忘了行酒令之事。

周依依看得有趣,对郑小圆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笑道:“周姐姐,其实我爹说得也有些道理。一个人的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否则总是大人、小人的呼来呼去,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叫谁。你说是吗,不伟哥哥?”她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李不伟的。

李不伟忙点头道:“是啊……这话倒也有理,不过……”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郑小圆闻言喜道:“是啊,依依说得对。名字就是被人叫的,否则人还起名字干嘛,只要有个姓就得了。你说是吗,周进?”她也和周依依一样,最后一句话,是转向周进说的。话音刚落,郑小圆忽然回过神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着低下了头,却又不时抬眼偷望其父,表情古怪之极。

在座的几位年青人与李不伟相处惯了,对这礼节一事,也不似平常年青人那般认真了。此时见到周小圆如此表情,只觉得有趣之极,再看郑永江时,已是气得脸色发白。李不伟正待出言相劝,却听到香儿忽然开口问道:“郑大叔,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您是否能帮我参详一下?”

郑永江听得一怔,忙道:“香儿姑娘,不知所谓何事?如果郑某能够帮得上些许忙,定然知无不言。”香儿低头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我以前并不明白,只是刚才忽然又想通了。所以呢,我现在没问题了。”

众人听了,不禁哑然。李不伟却心中雪亮,暗赞香儿机灵,马上便转移了郑永江的注意力。转过身去,对香儿微微点头,目光中露出赞许之意。香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热,心想还是他能看出我的意图,也不枉我如此费心。只是……有一件事,恐怕在座的没人能看出来罢。

……

转眼间已是正月十四。这个年过得热闹非凡,周进家中不时有些徽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前来拜年,也有些人想借机前来求得一官半职。十多天下来,家中的礼物已堆得满满一地,周进看得直犯愁,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期间,几人还回到河口滩看了一下。河口滩的乡民听说周进一家回来了,也都前来拜望,周进自然也借花献佛,将周依依带回来的那两车礼物,全部分发给了众农户。因为河口滩的家户并不多,因此周进准备的这些礼物,足够这些乡下人半年的收入了。

李不伟本来担心香儿在周进家中有所不适,但见她这些日子成天与周依依待在一起,除了前几日为其父母上坟时哭过一场,其余时间过得极为开心,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晚,李不伟已计划着返回临安之事了,按他的日程安排,再过了明日的元宵节,便要动身出发了。想起临安,李不伟眼前又浮现出实验室与工厂的情形。听说过年期间,所有的工厂都要正常运转的,也不知道这十多天有没有新的进展?

想到此处,李不追又拿出一卷册子,正准备将实验室与工厂的今年计划再看一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李不伟微微摇头,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心道:都十多天了,依依竟然还没玩够,看来她又要与我商议明晚看花灯的事了。如此想着,拉开了房门,却看到敲门的是香儿,手中正端了一杯热茶。

李不伟忙将香儿让了进来,边走边笑道:“香儿,明天晚上看完花灯之后,咱们就要回到临安去了。今年又有许多新的计划,到时你与依依可又要抄些东西了。所以,明天一定要玩得尽兴。”

香儿将茶杯放在桌了,轻声道:“好啊,其实我与依依姐姐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不仅要看花灯,而且还要自己做上几只挂在家里呢。”

李不伟本来担心香儿在此期间会有所不适应,然而见她这几日如此开心,也颇觉欣慰。再看到香儿端来的茶,又想起上次史红袖砌茶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动:临安城中的元宵节,自然是比这里热闹多了,也不知红袖是否过得开心?

想到此处,李不伟又摇了摇头,暗叹一声,端起茶来便要送到嘴边,忽听到香儿说道:“先别喝……”

李不伟闻言愕然,只听香儿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无法确定,所以……”李不伟笑道:“香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你的。”

香儿半晌不语,过了良久,却始终未曾开口。李不伟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一旁。又过了一会,香儿这才低声问道:“我是想问,如果一个男人起初喜欢一个姑娘,可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位姑娘,那是不是说,这男子已不再喜欢第一位姑娘了?”

李不伟听得吃了一惊,万没想到香儿竟然有此一问,再看她眉宇间流露出的神情,显然这个答案对她极为重要。他吃惊之余,又在不断自责,心想:这一年以来,我只是忙着实验室与工厂之事,偶然有些时间,又跑到临安大学去视察。后来好不容易让临安大学步入正途,却又多了临安一中、二中、三中,还有临安实验小学,以及临安军校。如此繁忙的工作,确实没有考虑过香儿的事情。就连我与依依的婚事,也只是随口答应下来,却没有时间想太多。宋朝时女子早嫁,我可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几位姑娘的幸福。香儿有此一问,必定是心中有事,我还得与依依商议一下才是。

香儿此话问出,心中已颇为后悔,心想我还不如不问,倘若他的回答要我失望,以后又该如何呢?他现在低头沉思不定,显然这问题对他极难回答,我还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正犹豫间,却听李不伟说道:“香儿,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按理说,如果这男子喜欢上了第二个姑娘,极有可能表示,他已不喜欢第一位了。”

香儿忙又问道:“是极有可能,还是肯定不会喜欢第一位姑娘了?”

李不伟一时无语,这种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而且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但看到香儿如此追问,当下又仔细想了想,却始终无法知道答案,只好随口应道:“应该是可能吧。”

香儿听得‘哦’了一声,站在旁边不再说话。过了半晌,李不伟又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不如改天我去问问范大人,他饱读诗书,又精通于各门学问,也许能回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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