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娇凤眼圆睁,惊愕却无可奈何,“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韩母妃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就是不要。”刘茂使劲儿扭着身子,摇着头,眼看着眼眶就红了。
“我看还是把皇长子交给贤妃姐姐的好。茂儿乖,韩母妃问你,可愿跟着伊母妃?”蕊仪尴尬地道。
看看蕊仪,又看看梓娇,刘茂权衡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茂儿愿意跟着伊母妃,伊母妃宫里也有会蹴鞠的公公。”
“你这个不孝子!你……”看着唯一的儿子偏向自己的对头,梓娇又急又怒,奈何不忍用往日责骂宫女的法子招呼刘茂,只想出了“不孝”二字,“你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让你疏远我这个亲娘?”
刘茂从她膝上滑下,吓得缩到胡氏怀里,梓娇气得上去就要揪他,被蕊仪堪堪拦下,“皇长子还小,姐姐慢慢教导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她顿了顿,寻思了一下,“要不让赵才人帮着看顾一下?”
鼻中轻微地溢出一声冷哼,梓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刘茂一眼,“没得便宜了那几个狐媚子。”她手上有些发抖,随手抓起一只茶盏往地上砸去,“都是你!”
“哇哇”刘茂跟着一哆嗦,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胡氏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心疼地搂过刘茂,深吸了口气,牙间嗒嗒作响,“皇长子累了,奴婢先带他回去休息。”说罢,抱起刘茂落荒而逃。
梓娇颓然地坐在榻上,用力拍了几下桌子出气。她每拍一下,蕊仪肩膀就一抖。她看着蕊仪,心里又怨又气,可又无可奈何。她很想骂骂人发泄几句,可又不想露出原先的算计。以位压人成了,以利为饵成了,最终却坏在了亲生儿子身上。末了,千恨万怨只得化作一阵伏案痛哭。
夜幕沉沉,清风卷着牡丹的浓浓香气徐徐吹来,宫灯上了浅藕色的纱罩,烛火映得宫室暖暖的。光洁的石砖地在烛火下仿佛荡起了柔波,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福儿低着头,踏着小碎步向内室而来,路上,她闲闲地打了个哈气,眉眼间有些喜色。今日ta家娘娘说皇上不会来了,特意早早就寝,没想到皇上一议完事,就要摆驾丽春台。
“娘娘,皇上要过来,就要进门了。”福儿轻推了推蕊仪。
蕊仪侧过身,懒懒地伸了伸腰,衣襟划开,明紫色的兜衣露了出来,映得肌肤如玉赛雪。迷迷糊糊地敛了敛衣裳,由福儿扶着坐起,她眼中睡意未散,有些不耐,“说了不来的,就会半夜折腾人。”
“娘娘。”福儿小声惊呼。
被她这么一唤,蕊仪有些烦了,想想梓娇的事,不由得生起李存勖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又躺了下去,翻身对着床榻内侧,“领他进来,不过说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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