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对吴维忠的支持力度一次次的刷新他的认知。虽然,第二次谈话中杜威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给吴维忠承诺什么,只是告诉他:先从蓝域人的脑结构入手,分析卡蒙语言与电波之间的换算规律。
但该项研究还是出乎意料的取得不少成果,比如:研究发现,一个单一语种的人,在突然学习并习惯另一种语言做交流工具的时候,随着语言的学习,其思维方式也会发生微妙变化,这种微妙变化如果长期存在,会作用于脑部,轻微的改变大脑某些部位的神经元连接结构。并且,这种监测研究的样本越多,这种改变的规律性就越明显。
这让原本认为持续研究下去进步无望的吴维忠再次重拾信心。接下来,杜威对研究项目的配合,更是彻底坚定了吴维忠的决心。
“兄弟,元首让我给你带个礼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元首说你见到一定会很开心。”占瑞丰,将一个经过严格加密的黑色不透明盒子放到吴维忠面前:“这是给你的,我都打不开!”
盒子在摆到吴维忠面前的时候,蓝色的格纹光线便投放而出,精确扫描了包括瞳孔、视网膜、指纹在内的所有生物体征信息。随后,盒子解体,铺开成一个平面。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展现到吴维忠眼前。
是一个大脑,一个比蓝域人脑体积还要大出1倍的脑子。
“这是?这一定不是人脑子!”
“也不是动物脑子。”
“看形态,像是某个兽人的脑子,怎么搞到的?”
“你别忘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占瑞丰对着吴维忠邪魅一笑,后者也会心一笑,不再去追查来源。
在占瑞丰的全力支持下,专门研究神经元的专家、以向大脑植入感应芯片为手段来打造游戏场景的虚拟现实专家团队相继参与项目建设,而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随着团队的上线,吴维忠也为该项目冠名为“天歌工程”。
随后,各式的脑子相继被加密运送过来。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盒子相继展开,有小的不能再小的鼠人脑袋、与蓝域人脑难分真假的猿人脑袋、巨型的象人脑袋,最后,便是又细又长的虫人脑袋。
项目前期的过程相当顺利,兽人脑袋的感受器排布规律与蓝域人脑类似,这让神经元专家很容易就激活了脑体样本中各种感受器官,随后,虚拟建模专家将所有的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场景导入芯片,植入的芯片与脑感受器交互的瞬间,大脑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运动收缩。监测脑电波的仪器显示屏也急速波动:脑体样本,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复活了!
据监测器显示,位于大脑颞叶之间的杏仁核极度活跃,这标志着这个脑体样本已经恢复意识,并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童话故事,童话故事赶紧接进去。”吴维忠生怕这脑体样本被因恐惧而过量分泌的激素损坏便赶忙下令。一旁的虚拟场景团队早就预备完毕。从卡蒙人包括《治世真经》在内的各项宗教典籍中被发掘而出的所谓“创世之神”形象通过脑芯片刺激着脑体样本的视觉神经——一个比古力斯塔更加高大威武的半章鱼半虫人形象,伴随着光辉,从视觉系统中显影而出。
随着画面的导入,原本活跃的杏仁核逐渐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大脑皮层的相继运动,掌管分析判断的左脑区域运动尤为明显,于此同时,多巴胺也大量分泌,整个脑体样本的电波发生曲线开始呈现平稳、柔和的状态。
“他在祷告。快,把卡蒙人的祷告经文都接到比对系统里去。”占瑞丰似乎比吴维忠更急,命令之下,在空闲时间,整个天体防御系统的闲置运算资源专门为了此项目而启动,用以监测、分析、比对脑电波活动信号。
祷告,是最好的识别语言的方式。祷告与思考不同,思考的发生,往往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出现一个成体系的想法,这想法有时通常是不须用言语描述的。但祷告不同,祷告,必须要一字一句的虔诚进行,过程纯粹而透明,可以最大程度排除干扰。吴维忠仔细监控着语言中枢的电波类型,将每种电波分类编号,再将编号结果排布成文,根据编号变化规律与卡蒙经文变化规律相比对,来确认哪个电波类型对应的是哪个意思。
对兽人脑电波的研究在随着脑体样本的增多而越发顺利,第一套“天歌”以头环的形式被装配到实验者身上,内置的翻译功能,让本来不会卡蒙语更没见过卡蒙经文的实验者能够以蓝域的语言准确的将卡蒙经文朗诵而出。
吴维忠,充分发挥了自己文学家的特长,按照卡蒙宗教中传递的那样“虔诚之人死后会上天堂”的说法,构思了一连串的神话体系,所有的脑体样本,遵从着神话体系所建立的规则而生存、匍匐,深信自己已经上了天堂,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为了验证“天歌”的准确性,吴维忠有时也会亲自带上头冠,冒充神明给这些兽人脑体下指令。在建模团队和神经元专家的配合下,几个脑体样本之间的连接桥梁被相继建立——第四天堂第365号信仰区的概念被灌入这几个脑体样本之中,他们更加坚信,自己来到了新世界,一个永生的、自由的、没有压迫的世界。
“等前线战争胜利了,我们一定要把兽人、虫人的脑子全抠出来,这样开发一款游戏,所有蓝域人都可以当神了。这太好玩了。”
但建模团队的理想,止步于对虫人脑体的研究——这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