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何曾见过杨钊有这样的厉言厉色,顿时就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后再也不敢狡辩,扑通一声跪在了杨钊面前,抱住杨钊的膝盖低声哀求:“三郎,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杨钊不为所动:“我没有杀了你这个贱人,只是跟你和离,已经是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了,难道你还不知足?”
裴柔只一味地摇着脑袋:“不,我不跟你和离……”
“此事由不得你。”
杨钊果断拒绝。
“好你个杨三,我嫁给你了整整八年,可曾享受过你半点好处,而且这八年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风流债,你当我裴柔是瞎子嘛?换了别的女人,早把你断子断孙了,可我呢,我一再地宽容你,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如今你倒好,想一脚把我踹了,我告诉你,没门!我裴柔不是拿来任你摆布的。”
裴柔眼见求饶无用,干脆把眼泪一抹,耍泼卖横起来。
可杨钊又怎会容她蛮横,冷笑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可知道,一旦我把你的事迹报到官府里,你会有怎样的下场吗?我之前在县里做县尉时,没少处理像你这种。你以为只是坐老虎凳上夹板?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轻的!像你这种,一旦抓进了县衙大牢,先是被千人骑万人踩,然后会被开膛破肚,把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通通掏出来喂狗。就凭你这,也想跟我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杨三爷的名号在新都县内可不是白叫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杜老七喊来,叫他把你捉你大牢里去。那些官差听到这类美事,可是积极得很啦!”
“啊!!”
裴柔再横,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一下就被吓得小脸霎时全白,没了半条命,“三郎,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可千万别报官啊,我再也不敢了。”
杨钊见威逼起效,才又改为和颜劝道:
“你放心,只要你不逼我,我是不会拿你去报官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说,我们夫妻间的情分还是在的。其实我选择和离,也是在为你考虑。眼下我这个样子,你跟着我也只能吃苦,我又于心何忍!你还年轻,离了我,去哪里不是享福?眼下你正好又怀了别人的孩子,便跟着别人去吧,我也不拦着你。”
话已说这个份上,裴柔也失了方寸,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杨钊英俊非凡的面庞后,只得含泪点了头。
杨钊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你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去处理。”
没想到裴柔眼瞅着就落笔了,临时又起了悔意:“可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把我赶出家门,我能到哪里去啊?”
杨钊早有预备,安抚道:“我可以先把你留在家里,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后,再送你们娘俩离开。”
他本就没打算放任大肚子的裴柔跑到外面去四处招摇,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婆在外面偷人。
裴柔终于签了字。
随后又想起:“我走了,暄儿怎么办?”
见她这时候才想到儿子,杨钊一下就来了火气:“你还有脸提暄儿?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给照顾成了什么样子,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三郎,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裴柔还在苦苦求饶。
可杨钊却不愿再跟她啰嗦,反正和离书已经拿到手,转身便出了房间。
裴柔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纵使她再聪明狡猾,缺乏社会的历练,也不明白只要她死撑着不和离,杨钊其实并不能拿她怎么样。
报官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杨钊打算把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踩踏,更何况官府里自有法度,根本不可能按他说的来办……
杨钊刚刚出屋,还没来得及透上一口气,就见田老儿从坡下面慌张地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