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却被仵作的话提醒了,又想到了一个疑点,问道:“确认杀人现场不一定要现场的血迹,难道身上的血迹就不能确认吗?”
“杨县尉此话何意?”仵作不解。
杨钊:“我们已经知道,王伦是在王大壮被杀之后进入的土庙。也就是说,王伦身上染的血迹是王大壮死后的血,并非王大壮死时的血,二者之间有着一个时间差。我们通过查验王伦身上血液的时间,再比对他被指控的杀人的时间,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并非真凶了?”
仵作愣了半晌才理解了杨钊意思,随后苦笑道:“杨县尉真是奇人,竟能想出这个法子来。只是……血液的颜色或形体变化是需要时间的,中间没有两、三个时辰,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也就是说,除非死者先在三个时辰前就被害,然后王主事才发现了尸首,才染上了死者身上的血,否则是无法勘验出来的。而通过王主事方才的描述,他进入土庙的时间,和死者遇害的时间,应当不超过一刻钟。”
“哦,是我想当然了。”
闹了个小失误,杨钊略显尴尬。
他方才一时心急,竟然忘了,他现在身处唐代,而非后世。
唐代的医疗器械水平,是不可能通过血液变化来精准还原死亡时间的……
仵作出发去天泉乡勘验现场了。
大家再留在牢房里也无益,宽慰了王伦一番后也都离开了。
牢房里只剩下了杨钊和李审。
王伦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提供不了太多更有价值的信息,杨钊宽慰他一番后,便也准备离开了。
这时王伦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杨钊一惊,忙回道:“王主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伦努力地摆了摆头。
想要说话,却发声艰难。
后来,王伦抬起了脑袋,眼睛里仍是布满血丝,纵是他满头乱发也遮掩不住。
那是一双写满仇恨的眼睛。
他对杨钊道:“杨县尉,你一定要替大壮兄弟报仇!”
杨钊有些动容了。
他原以为王伦是要求自己救他出去。
没想到,王伦此时身陷囹圄,仍丝毫没顾及自身的安危,足可见真性情。
杨钊拍了拍他的手,道出两个字:“放心!”
从狱里出来,身边只有李审。
杨钊心中一直有一个困惑,便趁这时说了出来。
“李录事,依你看来,李贞元方才在衙门口的那番话……他究竟是何态度?”
李审思索着回道:“目前还不明确。要等史大个审完那名差役后,方可有定论。”
“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