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水心,快来,快过来见见你爹。”
秋水心似是没听见秋燕柔的话般,一动不动,只是茫然的任泪水从脸上滑下。
“绝儿,”火仲远看向火绝,道,“帮我照顾好你娘和妹妹们,还有善待你秋姨。”
火思雨终是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与康王妃司纤相仿的脸上交错着泪水哭倒在自己兄长的怀中,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婚礼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不想嫁给司南才乖乖的任由秋水心摆布的为什么却变成了与父亲的天人永隔。
将火仲远的尸身抱在怀中的秋燕柔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喃喃道:“仲远,你别担心,我会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寒千雪明白秋燕柔要做什么,但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那把秋水心用来刺杀康王妃司纤的匕首端正的穴在秋水心的胸口,直至没柄。
“娘!”秋水心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受不住刺激昏倒在地。
难过的闭上眼,寒千雪不忍再看眼前的一幕,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了,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殉情啊!这种古老的表达爱情的方式,在每个时代每个痴情的人身上上演,爱情有时候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如同她前世的父母,而爱情有时又是至死不渝的,就如同眼前的这一对。
难道古人对感情比现代人还忠贞吗?为什么在她接触了那么多易变的爱情后又让她看到如此深情的爱呢?到底她该相信爱是虚无的还是存在的?
心中有些酸涩的寒千雪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司府,漫无目的的慢慢走着,寒千雪的心情差极了,这不是她来的目的,她只是想来帮帮师父的忙罢了,可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不觉间寒千雪来到了城外,望着满眼青翠欲滴的竹叶,心情更加悲凉,伸手扯过一枚竹叶,放在口中轻轻吹了起来。
她不怎么会乐器,小时虽被逼着学了一点琴技,但却上不了台面,而这叶笛却是她极喜欢的,没有什么华丽的技巧,虽然简单却朴实之极,是她在修罗山上常用来解闷的一种乐器。
口中的曲子着实有些忧伤,她并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只是在前世无意中听到,极为喜欢便记了下来,如今不知怎么突然涌上了心头便吹了出来。
寒剑默默的看着那个坐在地上不停的反复的吹着同一首忧伤的曲子的白衣少女,眉头担忧的皱起,今天的事又伤到她了吗?又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两个时辰后,寒千雪终于停了下来,也不回头,仅是淡淡道:“剑,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祥的人?”
寒剑一愣,随即道:“为什么这么说?”
很无力的笑笑,寒千雪道:“我所到之处总会带来不幸,今天若不是因为我在司家也不会引来天极阁的人,也就不会让火绝失去父亲,让秋水心失去爹娘,我的到来间接造成了他们失去亲人。”
“你怎么这么想,你这个钻牛角尖的毛病怎么总也改不了。”
“难道不是吗?”
寒剑有些气结,有些恼怒于寒千雪老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又有些怜惜寒千雪脆弱的表情,看着寒千雪眼中闪过的伤感,寒剑上前几步,坐到寒千雪身边,道:“小五,你又没有想过即使你不出现北灼昕也不会放过康王父子,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让天极阁主提前动手罢了。”
“可是……”
“小五,在冰离、火阳的这场战争里起了重要作用的其实是无暇宫和康王父子。无暇宫,北灼昕他根本动不了,可康王父子就不同,要想除掉他们并不是很难,你要知道若非康王父子从中作梗或许火阳王早已听从国师的建议与冰离正式开战了,哪会等什么无暇宫的证据。北灼昕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决不会就这么放弃,如今火阳国师依然在朝中,若北灼昕想要发挥他这枚棋子的作用就势必要除去康王父子,所以他们动手是迟早的事。
“可我的到来加速了这件事,或许再过段时间火绝他们就会除掉国师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小五,你不明白火阳朝中的势力,也不明白国师在火阳国君心中地位,一时半刻国师的地位是受不到威胁的,而在这之前康王父子很可能就被北灼昕干掉了,你应该庆幸你的到来让天极阁主为了邀功而提前出手,因而只有康王一个人遭难,火绝却幸免于难,这样一来火绝就会加深防备,否则让他们准备好万全的计策,那么死得可就不仅是康王一人了,到时火阳朝中大权落到国师手中,那不就等于火阳落入了北灼昕手中吗?到时冰离也就危险了,那你深爱的西都又怎么办?”
笑了笑,寒千雪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剑,什么时候你的口才这么好的?以前你可不常说话的,不过,经你一番开导我心里好多了,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秋水心,刚刚才见到自己的爹娘,这么快就又没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还这么自责,又不是你的错,康王并不是你杀的,秋燕柔她是殉情自杀的,管你什么事!”
“就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对了,剑,你说这世上真有那么深的爱吗?”
翻翻白眼,寒剑道:“我怎么知道?”复又奇怪的道,“你不是在刚才说的挺好的么,什么‘爱本身并没有错’,什么‘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怎么这会儿反到问起我来了?”
尴尬的笑笑,寒千雪撇撇嘴,心道:那些都是从网上看来的,只不过是不想看他们为了谁对谁错而争来争去的,因而借来用用罢了,真正什么是爱她那里知道,她又没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