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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二门,君赐便急急地向福寿堂而来——自从若干年前月婵扶正以后,便搬进了原来老太太所居的这处院落至今。
离老远,便听有阵阵女子的笑声传来。君赐心里一喜,忙忙地转过影壁,正见一群丫头簇拥着一位丰腴少妇在院子里站着,笑看一个小娃娃在那里蹒跚学步。
“大姐回来了!”君赐惊喜地叫了一声。
淑玉含笑抱起孩子,向屋里努努嘴,“爹刚才还问你怎么还不来,快进去。你姐夫也在,今儿不当值,回来看看爹娘。”
君赐翻了个白眼儿,用手在脖子上作势一砍,上了台阶,轻手轻脚xian起帘子。堂屋里,佟鹏在上首坐着,正在跟他的姐夫——护军参领蒋冲闲话,月婵陪坐在旁边。二奶奶和三奶奶在下首坐着。
一见君赐进门,佟鹏便沉着脸道:“整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跟一帮公子哥儿喝酒取乐!书不念也就算了,正经让你学着做买卖,又去跟人打架!你说,你到底要怎么着?”
君赐嬉笑道:“光宗耀祖这事就让天赐哥哥来完成好了,我只管有吃有喝就行啦!”
佟鹏听他说的不象话,正要训斥,月婵赶忙走了过来,笑道:“女婿在呢,老爷多少给孩子留些面子。”因满脸是笑地拧了拧君赐的脸,“看看这大毒日头下面跑的,满脸是汗!”>>
蒋冲笑向佟鹏道:“二弟从小就聪明伶俐,不过淘气些罢了,哪里能个个都象大弟那样出息——小小年纪就能中出第十七名举人来!明年春闱大比,大弟一定会一展锋芒!”
只要提到天赐,佟鹏就不由自主眉开眼笑,一面谦虚道:“碰巧而已,碰巧而已”,一面脸上已带出些得意来。
当下丫头献茶毕,佟鹏便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你才说皇上怎么了?”
“皇上如今……”蒋冲慢慢啜了口茶,讳莫如深地低语道:“政务竟不大管了,终日和行森那班和尚谈论佛法禅机,太后也是忧愁得很。”
“哦?”佟鹏微挑了挑眉毛,“这却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荣亲王生下来不足三月就夭折了,董鄂贵妃伤心欲绝,如今竟一病不起了,皇上……”蒋冲忽然停了口,掩饰地笑了笑,“其实我一个小小的参领,这些宫闱中的事哪里能知道?也是个朝中的朋友偶尔提起的。”
二奶奶在侧一直凝神倾听,此时便忍不住接口道:“荣亲王没了,皇上接下来会立谁为储君呢?”
佟鹏忙低斥道:“这些话哪里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谈论的,小心隔墙而耳。”
蒋冲便微微一笑,“岳父大人倒也不必这么刻意回避,其实都是明摆着的。顺治爷虽有几位阿哥,多早夭;现在除了皇三子玄烨外,另>>
两位阿哥的母亲位份太低,都是杂役宫人出身,只怕是难继大统的……”
“这么说来,这大位将来必是三阿哥的了?”二奶奶眼里忽然闪出一线光芒,急切地加了一句:“咦?我记得你说过,这三阿哥的娘是不是佟妃娘娘?你们家里原来不就是这佟妃娘家里的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