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婵低低惊叫一声。()“这人，这凶手，会在咱们家里么？”
“这就不知道了。。。”怀宗两手抱在胸前，来回踱着步子，“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这人的掌法和朝廷去年秋天捉拿的几个洪门的反贼竟是同出一门。”
“洪门？反贼？！”月婵张口结舌，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反贼和碧儿能扯上什么关系？怎么会出如此狠手竟要了她的命去！
“婶娘，事到如今，您可得跟我说实话”，怀宗拉了张椅子坐在月婵面前，两手交握，面色凝重。“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特别的事情。。。”月婵的目光渐渐迷蒙起来。她暗自思忖，雪姬算不算特别的事情呢？该不该跟怀宗说？依怀宗的脾气性格和地位手段，任何沾上反贼的边的人，到了他手里，都不可能轻易脱得了干系，不死也得掉层皮吧？可是，假若雪姬是冤枉的呢？也许她只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小女子而已。她要是有个好歹，天赐也完了。。。
月婵心绪纷乱，脸上阴晴不定。
“婶娘？”怀宗的神情警觉了起来，他觉察到了月婵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安。“您心里有事，是什么？告诉我。”
月婵张了张嘴，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东莪！反贼和东莪有没有什么关系呢？家里除了这个秘密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这件事实在是关系重大，月婵拿不准应不应该跟怀宗说。但是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脸，她把心一横，东莪是他要娶的人，他应该知道实情。
“怀宗，有件事叔叔和婶娘一直瞒着你----也并不是独独瞒着你，家里上下除了死了的碧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月婵望着怀宗探询的目光，有一些慌乱。“你知道了恐怕会怪婶娘。。。”她两手的拇指不安地上下绕着圈子。“佟娥，你的未婚妻，其实并不是你叔叔的远房侄女。”
说到这里，月婵顿住了。
怀宗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叔叔的侄女？会是谁？难道这会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瞧着婶娘的神色，竟似乎有口难言。他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只记起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夜，娥表妹从天而降来到佟家，叔叔婶婶只说是她的爹娘突然染疫而亡，所以接来家中，除此之外，从来未曾提过她的身世。他那时年纪尚小，并未理会这些，如今想来，这竟是件奇怪的事。
“婶娘请接着讲。”怀宗目光变得深不可测，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其实就是先皇顺治爷的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唯一的女儿。她不叫佟娥，其实她就是失踪多年的东莪格格。”
“哦？”只是一声轻轻的惊诧，怀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英俊的面庞陡然间一愣，目中精光闪烁，直直地看定了月婵。
“原来如此。。。”他吐出了这几个字，便不再言语。
月婵见他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更加不安起来。良久，才轻轻唤了一声：“怀宗，你是不是恨婶娘，不应该把你跟东莪扯在一起，还谈婚论嫁？婶娘只是看着东莪对你那样的一往情深，你从小对她也很好，想着你们青梅竹马，而且摄政王爷的案子过去了那么多年，也风平浪静了，这才。。。反正现在尚未婚配，不然这桩婚事就算了。。。”
“婶娘不要有什么内疚”，怀宗将手放在了月婵肩上轻轻拍了拍，微笑道：“婶娘从小待我们视如已出，疼爱之心跟天赐君赐两个弟弟一色一样，怀宗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千万不要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其实，我也确实很喜欢娥表妹的。说什么退婚，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怀宗顿了顿，沉思片刻，“我只是突然想起，据传当年多尔衮满门被抄，奴仆女眷被羁押在宗人府，东莪失踪，并未在列，正要严查之时，太后对先皇说既已将多尔衮矬骨扬灰，削去爵位，何必还要一再的不依不饶，令天下人齿冷。因此下旨说不必再追查了。为这个，先皇和太后还在慈宁宫争吵了几句。”
“你知道为何太后这般袒护东莪？”月婵微微一笑。
“婶娘的意思是？”怀宗一惊。
“东莪并不是那朝鲜福晋的女儿。其实，她是太后与摄政王多尔衮的私生之女。。。”
“呃。。。”怀宗的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不由站起了身，倒背着双手，在屋里慢慢踱起了步子。
“婶娘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他忽然无奈地笑了一声。脸上笑着，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朝廷抓了洪门的反贼，反贼即将处死，反贼的同门现身于佟府，佟府藏匿着当朝太皇太后的私生女。。。这几件不相干的事情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碧儿的死一定和东莪有关。他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
“婶娘，东莪不能再在家里了，得另外安排个地方给她住。”怀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