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天命之人？不然怎可能得到这个千多年前的剑灵姑娘认可？</p>
要知道，这个阿青，可是千多年前那定国公主身边的“剑之神灵”哪……</p>
周芷若的思绪被楚铮的一句话打断了。</p>
“对了，阿青，给你新衣服换上。”</p>
楚铮见阿青的身材和郭襄相差不大，便取了套郭襄的衣裙给她。</p>
现在阿青身上还穿着那打补丁的村姑旧衫，看着实在有点可怜，也不知道那公主是怎么想的，居然不给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换上新衣服。</p>
楚铮正想着，却见阿青摇头道：“不换啦，这是我娘亲生前给我做的衣服。”</p>
楚铮一怔，随即心中泛起一股暖意。</p>
他对亲情最为重视，所以对于阿青这样思恋故亲的行为很容易生出好感来。</p>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阿青的秀发，阿青的秀发也只是很简单地扎起，干净清爽纯粹而简单，就像她的人一样。</p>
“还是先换上吧，下次我们到了大城镇，我让裁缝专门给你做一身。你娘亲做的这套得好好收起来，不然穿得太旧太破了，就没法子修补了。”</p>
阿青想了想，点头道：“楚楼钧你说得很有道理。”</p>
她伸手解开扣子，就要脱下身上的旧衣衫，楚铮吓了一跳，忙按住她的手道：“阿青，你干嘛？”</p>
阿青天真地看着他：“换衣服呀。”</p>
楚铮抚额：“我是男子，你可不能在我面前换衣服。”</p>
“为什么不能在你面前换衣服？我在公主和娘亲面前都是这样换衣服的。”</p>
“她们是女子，你在她们面前换衣服没问题，但我是男子，你身为女孩子，不能在男子面前换衣服，知道吗？”</p>
阿青点点头：“知道呀，公主和娘亲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如果在男人面前换衣服，他们会伤害我，不过你是好人，还是我的主人，你又不会伤害我呀。”</p>
阿青带着娃娃音的脆生生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天真无邪，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大概是楚铮一生之中见过最纯净的眼睛了。</p>
楚铮不由咳了声，话是这样没错，如果周芷若不在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反正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情景，早淡定得很了……但现在，难道你没看到旁边周姑娘的目光很刺人？</p>
“周姑娘，你带阿青去那边的石头后面换下衣服？”</p>
周芷若应了声，拉着阿青走了。阿青临走时还不时回头，总让楚铮想起那在家长面前被老师领走的小学女生……</p>
等阿青换了郭襄的衣裙回来时，楚铮不由眼前一亮。</p>
原本就觉得阿青长得清秀俏丽，这时一身剪裁精巧的翠绿色薄衫长衫，更是添了几分的丽色，较之旁边的周芷若竟也不遑多让。</p>
不过阿青显然不习惯穿这样的衣裙，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她拉着裙摆道：“楚楼钧，这裙子轻飘飘的，我……我穿不习惯。”</p>
“这是丝绸做的衣衫，穿着舒服，你慢慢就习惯了。”</p>
“嗯，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再试试。对了，周姐姐想和我去那边练剑玩。”</p>
“去吧去吧。”</p>
楚铮早瞧见两个少女手里都拿着一根削去了叶子的青竹枝，多半是周芷若刚才在找来的。</p>
趁着两个少女去了对剑的时间，楚铮将阿青刚才说的故事写到信里，通过飞鹰传讯发给秦如韵。</p>
现在都已过去了三天多，换成现实时间就是三个多小时，指不定秦二小姐已上线了。</p>
不过想收到她的回复，估计也得两天后了，两人现在距离太远，飞鹰传讯单程也得花上一天。</p>
刚放出飞鹰，便看到周芷若一脸沮丧地回来了，还不停地揉着手腕，不问可知定是被阿青虐得很惨。</p>
楚铮心里暗笑，阿青一看就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周芷若估计连她三招都接不了就被打掉竹枝。</p>
接下来阿青回到书里，说是要看看自己的山羊，楚铮自然点头同意，不过还是先把何澜儿叫了出来，让她与阿青认识、多带带阿青熟悉书里的环境。</p>
安顿好阿青的事，楚铮见天色还早，便带着周芷若继续赶路。</p>
不过接下来一路上周芷若都没怎么说话，楚铮见她受到的打击不轻，便宽慰了几句：“我看你们峨眉派的剑术倒是不错的，内功也是走正大光明的路线，只要时间积累，不难成为宗师级高手。”</p>
周芷若摇摇头，叹道：“就算练到我师父那样，也追不上青翼蝠王、打不过大宗师。”</p>
“功法是一方面因素，另一方面也是人的因素。功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灭绝老尼……咳，灭绝师太剑法太过方正死板，破绽多，终生难望大宗师之境。这是她自己性格的缘故，周姑娘你性格稳中而不失灵活，只要努力，应该有机会迈上大宗师之境。”</p>
“真的？”周芷若眼睛立时恢复了亮光。</p>
楚铮心念一动，故意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峨眉派的功法告诉我，我帮你优化一下。”</p>
周芷若露出挣扎之色，终究还是摇头说道：“……抱歉，楚帅，师门有令，本门武功不能私自外传。”</p>
楚铮笑笑，倒是对这周芷若高看了两眼。</p>
他看得出这个姑娘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可能是因为出身低微自小失去亲人，也可能是长大的环境就是如此，这姑娘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未来归属感缺失的恐惧，为此她对权力、或者自身武力有种特殊的追求，希望通过变得更强大，而获得安全感。</p>
——这是与郭襄、李文秀、程灵素甚至阿九都完全不一样的姑娘，她更像是尘世中正常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未来而挣扎的寻常姑娘。</p>
但面对刚才自己给她一个跃上龙门的机会，她却为了恪守师门规矩而忍痛放弃了，光是从这点来看，她就不失为一个好姑娘。</p>
楚铮笑了笑：“那我有空时传你一套逍遥剑法吧。”</p>
给人考验，就得给予通过考验的奖励。</p>
楚铮没有什么导人向善的伟大情操，只是不想看到这么一个相熟的姑娘，在将来为了更好的未来，而不小心走上了错误的道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