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师兄呢?”
最先发现李卫真在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影的是断天情,起初还是一脸疑惑地四处胡乱张望,但很快便瞥见了那锁龙潭水面有异常的动静。当即心急如焚地飞奔了过去,此时其他人都仍未醒觉。
当断天情跑到水边定睛一瞧,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源自于心底的一种莫名惊恐,是心中万般不愿料想的事实境况。
今日一事,终究是出了差错,李卫真此刻怕是已经遭了难。
“快来人啊!”
断天情在发出一声惊呼后,便已心急如焚地要跳入水潭。
“啊!”
但未料到接踵而至的,竟然又是一声惊呼,近乎于惨叫之声。
只见那锁龙潭水面之上,竟是满布着血色电流,交织成一张无比坚韧的大网,一刹那间将断天情弹开。使得这小子跌落在岸上后,仍忍不住浑身抽搐,电光的余威在他身上噼里啪啦地闪烁着,吓得旁人纷纷不敢靠近。
见状,闻人玉又惊又急地向罗毅成追问道:“罗师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此刻罗毅成已经听不进旁人的言语,他自己就已经逼问得自己要紧,恍如魔怔。
“不可能,不应该会有差池的!”
“到底是哪一步没做到?黑金石、纯阳血、十二地支、四方华盖…统统都反复计算过,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想不到啊!到底错哪了?”
看着十指乱抓脑门,痛苦得满头大汗的罗毅成,不禁牵动恻隐的闻人玉急忙跪地,双手握住罗毅成的双肩,大喝道:“你冷静点,先告诉我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大伙好一起想办法。”
然而,罗毅成的脸上却愈发不见人色,悲戚道:“办法?没有办法了,现在那法阵已经启动,四墓化为四华盖,滔天法力,完全隔绝了内外。我们外面的人下不了水,困在里头的,也断然出不来。”
“但凡是身怀灵力的,都会如断师弟那般的下场,试问我们当中,又有何人能够下水?”
一旁本还咬牙强行冷静的隋文烟听得这话,顿感头晕目眩,显然是急火攻心,亦不禁恼怒道:“照你这么说,那李卫真他岂不是因灵力全无,才会跌落水中?可你先前让人配合你发动阵法时,可没告知过这般风险啊?你说,你要如何交待?”
罗毅成浑身僵硬,眼耳口鼻都纹丝不动,已是如同石像般。他的脑子里乱哄哄,根本无法给予任何人,任何的答复。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仅是奢望能与李卫真位置对调,出事的人是自己。
闻人玉是心思极为细腻之人,他很快就察觉到了隋文烟所说的话中,有很不妥的地方。果然,当他环顾周遭,发现其余人等望向罗毅成的目光,都似乎有所不善。
以李卫真在众人心中的威望,便好似那定海神针,他若倒了,人心怎能不乱?
隋文烟她是口直心快,但何尝又不是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只是她说出的话在现如今很容易造成煽动,需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眼看隋文烟不自觉地还要再开口逼问,闻人玉赶忙出言相劝道:“文烟,你可想清楚才好说话。这件事我们所有人都有参与其中,有什么事都得一起担着,可不能都怪在罗师弟头上。”
“当初罗师弟给出今日这个方案时,虽不是人人都举手赞成,可也没谁说不好,不是吗?从始至终,李师弟那也是极力牵头的啊!”
“你,你……”隋文烟又感觉是气得有些头晕,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好你个墙头草,你现在是向着谁说话呢?难不成,你是在暗讽我当初没站出来反对是吗?”
闻人玉万想不到,自己竟会被骂做是“墙头草”,还能被隋文烟曲解了他言语中的意思。这心口顿时也是堵得慌,甚至是有些拔凉拔凉的,瞠目结舌,亦是一时之间反驳不出话来。
可不是说这“磨心”难当呢?夹在中间那是里外不是人,好心却是被当成了驴肝肺。
接连几声摇头叹气后,闻人玉起身别过脸,背对着隋文烟,意思仿佛是在说:你爱往我身上撒气,就尽管撒吧!我权当耳边风。
好在这会儿相对冷静,又敢说话的不止闻人玉,还有那一向憨厚的长孙山。
长孙山走到隋文烟身后,扯着她的袖口,轻轻将其拉开,沉声道:“我想小玉他不会是那意思,你也别太激动,好生说话。”
经长孙山这么一劝说,隋文烟还真就主动低了头,认了错,轻声道:“对不起,我也不是那意思。”
这一幕,旁人若是细究,也还真别觉得奇怪。
想这三人自同期入门,一直相互扶持,出生入死直到今天,期间因各自修行的原因,有过分合,但总归是感情最为要好的朋友。
长孙山最清楚无论大小事情,闻人玉总会向着隋文烟,而后者也会毫无负担地把气撒在对方身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有时也得留神,需劝上一嘴,免得真怄出了火气。